“全部?”

可欣衔着吸管，微微一笑道：“是的，那是我当时唯一的乐趣，阿瑟·克拉克的小说印象特别深刻，所以恰巧记得一点。”

“你真的很喜欢书啊？真羡慕你呢!”蒋青只感觉看他的身与心一齐被她的黑眼睛吸收了去，流露出钦佩之色：“所以，你才选择现在这份工作吗？”

可欣把脖儿一缩，低着了头，听到蒋青这样的话，微红了脸，浅浅一笑。又不由自主的用双手扪着脸，仿佛那粉白细嫩的姿容已经被那似水流年洗褪了，这份工作吗？其实也不大喜欢，她想当一名作家。毕业后，为了适应这个世界，她新生的肌肉深深的嵌入了生活的栅栏里，拔也拔不出。

这时蒋青安静的坐在可欣旁边，他找不到什么话题可聊的了，想开口，又看着可欣不愿意说话的样子，想说的话到了喉咙又咽了回去。

可欣仍旧低着头，两人就这样沉寂下来了。

她开始想着自己的事来，想起毕业后的这四年里，经过几番波折，她在这心绪不宁的情形下，她已经筋疲力尽了，无力再延长下去，她对爱认了输。

又想到大学时候的陆笛来，他太聪明了，他的人生观太消极，他周围的人没有能懂得他。或许追求她不过是一时高兴；也许他对任何女孩子都是这样的。但是如果他向她有诚意的表示的话，她一定会答应他。毕业后他活在这座城市，如同异邦人一般，也不再联系。

第一次去他家，那天是一伙同村的青年一起到山顶去野宴，可欣那时走累了，他陪着她在道旁歇息着，约好了待会儿和大家在山顶上会齐。雨下了多，好容易停了，天还是阴阴的，山峰在白雾中冒出一点青顶儿。薇龙有一种虚飘飘的不真实的感觉，加上他只悄悄的挨着她坐着，更觉恍恍惚惚，似乎在梦境中。那时她穿着白夏布衫子，露出衣领外一段肉唧唧的粉颈，高挑的身材，细细的腰，明显的曲线。可欣用手拔着身下的草，缓缓地问道：“陆笛，你从来没有做过未来的打算么？”他笑道：“怎么没有？譬如说，我想就这样一直陪在你身边，如果今天晚上有月亮的话。”她变了脸，还没有说出话来，陆笛接下去说道：“我想知道你关于婚姻的意见，我呢是不预备结婚的。即使我有结婚的能力，我也不配。我在五十岁以前，不能做一个令人满意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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