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既然发生在五凤山,那必定跟弘清留在那里的法阵有关系。
也就是说,易永宁所说的,弘清建立的那个以活人为阵眼的法阵,很大可能就是这个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复活法阵。
罗小思接着便想到了太安镇附近山上,那些莫名其妙的坟茔被盗案。
那个陆家的不肖子孙,陆迎晖,也许就是真的是越城府的陆先生,陆晖……而其他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尸体……
罗小思激灵灵打了一个寒噤。
……
元卓到的时候,严大儒还没睡。
入夜之后,严大儒还在跟那个画痴男人讨论画画的事情,讨论了很久才分开,此时此刻,还有点兴奋的睡不着觉。
元卓踏着月色而来,差点让严大儒以为自己眼花了。
待看清楚元卓的模样,严大儒激动的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
元卓连忙扶住。
“严老先生莫要着急,我只是来看看,很快就走。”
严大儒抓住他的手,张开嘴,半晌,却没说出一句话来。
元卓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叹了口气,坐下道:
“我回来是有事找她的,至于您说的那些事,我也已经知道了。不过这件事,我暂时并不想提,老先生若还想跟我聊聊,烦请不要提它。”
严大儒嘴巴开合了一下,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从前两个人并不是没有相见过,只是未曾深谈,而今天的这个情形,严大儒终于能把元卓仔细看清楚了,却才猛然发现,这个年轻人对自己来说是如此的陌生,如此不可捉摸。
严大儒拉着他的手看了好半晌,才终于又重重叹了口气。
“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元卓一笑:“我好吃好喝的,也不缺钱花,不知道有什么好苦的。”
他越是这么云淡风轻,严大儒心里就越是的难受,他自顾自地摇头:“这事怪我们,我们愧对于你……”
他反反复复说着同一句话,期间因为情绪太激动,还难受的连声咳嗽。
元卓自知那种病发起来的难受劲儿,连忙帮他拍打,替他宽慰。至于他所说的话,他也没再开口反驳了。
元卓帮严大儒顺了顺气,收起手来,严大儒目中隐隐有泪光,抓着元卓的手不放,连声夸好孩子。
“你能来看我,足以想见是个多么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了……咳咳……”
严大儒目光殷切,元卓又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他半晌不说话,最后慢慢转过了头去。
“我没有与他相认的想法。”元卓慢慢道。
严大儒一怔。
不等他开口,元卓接着道:“烦请老先生替我转告裴应寒,好好做他的世子即可,我不欲与他竞争抢什么,也劳烦他不用对我上心,我不值得他这么兴师动众……我只想好好活着,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至于什么王爷,什么世子,我并没有兴趣。”
严大儒愣愣的张大了嘴。
半晌,元卓见他没有反应,转过头来看他,却看到严大儒的眼泪簌簌而落。
元卓取了旁边帕子递给他,严大儒接过,越发老泪纵横,擦了擦眼泪,半晌,才幽幽道:
“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的口气,像极了你已故的娘亲……她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倔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