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思嘴角一抽。
见过耍赖的,却没见过直接上人家家里住下耍赖的。
更奇葩的是,这个人还是学问地位都一流的严大儒严老先生。
在场的人都哭笑不得,但只有罗小思知道严大儒的实际目的,然而这个情况下,她也不能大喇喇将人赶出去,便只好先这样。
方才在王府的时候,她简单给严大儒检查了一下,较之去年在越城府初见那次,严大儒如今的身体状况已然差了很多。
一来因为严家祖坟的事情影响到了他,即便祖坟已经重修了,但人上了年纪,身体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二来他本身还有这个家族遗传病,更何况人上了年纪,也有其他一些慢性病。
总体来说,严大儒如今的身体情况确实是不太好,需要仔细调养。
想到这一层,再想想元卓跟严大儒之间的关系,罗小思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安排严大儒住下,罗小思继续给严大儒看诊。
“住下便住下,治病也可以,只是老先生这身体,实在不适宜再继续着急生气了,你得静养。”罗小思满脸严肃道。
严大儒瞟瞟她:“老夫也想静养,奈何事情太多,放心不下啊……”
罗小思就不接话了,严大儒耐不住,拉了她:“丫头,这事非同小可,你当真不能……”
罗小思便知道他就要说这个,一甩手,站了起来:“治病好说,至于找人……只要裴应寒还在,这件事就没什么好谈的。”
说罢收拾东西便出去了。
严大儒在床上幽幽叹了口气。
就在罗小思走到门口,将要出门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冲了过来。
“看看我新画的画!”那人冲将过来,将手中拎着的画纸往罗小思脸上怼。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从李寡妇家的地窖里捡来的,会画画的男人。
这人没有什么危险性,只不过是个画痴而已,一天到晚除了睡觉吃饭上厕所,剩下的时间便都是在画画,而且画的又快又好。
按理说,对有才华的人,罗小思是欣赏的,但是此时此刻她心里装着元卓的事,实在没有心思陪他玩耍,便将他推了开去。
男人很是郁闷,捏着自己的画作去留都不是,一脸委屈巴巴。
罗小思就趁着他愣神的这个当口抬脚开溜了。
谁知道,屋里的严大儒却看到了这一幕,尤其是目光落在男人手上的画作上的时候,严大儒顿时眼睛一亮。
“这位兄台,这幅画,果真是你亲手所画?!”
男人立刻来了兴致,径直奔到了严大儒床前:“老先生也懂画?这幅正是不才刚刚所作,还请老先生指点!”
……
罗小思走后许久,家人来报,说那男人在严大儒的房间里停留许久,两个人讨论了许多跟画有关的事情,俨然一对知己。
罗小思却没有心思管这个,他们能凑一堆也挺好,省得她操心。
她现在最担忧的自然是元卓的事情,入夜之后,她睡不着,思来想去,决定得隐晦地跟元卓通个气。
谁料手书还没写完,屋门却被人推开了。
罗小思看到来人,登时惊喜,飞身一跃,扑到来人怀里。
“元卓!”
来人正是元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