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阵,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杜宇这才大松一口气。尽管如此,杜宇还是不敢大意,毕竟,自己两人都年小,又毫无经验和力量,还是两个半残疾之人,刚刚逃离火海,万万不可再出任何差错。现在还是傍晚时分,不能着急,必须等到晚上,天黑了,才可以想办法出去。
杜宇缩回身子的时候,竟然闻到了淮山的淡淡气味,不由得心头大喜。他自小跟爷爷上山采药,学会了许多的东西,加上又经过各种珍奇药物的浸泡强化,听力、嗅觉早就非常厉害。这会儿,肚子正咕咕直响,饿得慌呢。
胡明强也过来帮忙,两人七手八脚地拽了拽,一条又长又粗的淮山,割断了,剥去皮,两人就大口地啃起来。
一边嚼着,杜宇还在一边嘀咕,以前就经常吃淮山啊,今日这个味道怎么就不一样呢?又甜又爽口,汁水特别多,难道,这里的淮山品种不一样?还是这里的水土环境的原因?
且不管这些了,两人大啃大吃,没花多长时间,就把整条淮山给消灭了,全塞进了肚子里,这才心满意足。吃饱了,天色也暗下来。
洞口干净、凉爽,晚风轻轻吹拂,一切都是那么静谧而祥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依着胡明强的性子,他一定要回家去,越快越好。因为,他是大少爷,不想坐在一个破洞里,不想在外面漂泊流浪,过苦日子。不能锦衣玉食,不能呼奴使婢那怎么行呢?
虽然,胡明强也发现了,杜宇全身上下,都有大火烧伤的痕迹,而他自己的衣服也被烧坏了好几处。但是,胡明强在事发当时,一直昏睡不醒,甚至连怎么到秘道,他都一无所知。这实在是不敢相信,没有亲眼看到大火,哪怕是一丁点儿火星子,也都没有瞧见。这怎么甘心呢?怎么愿意呢?就算是玩耍,玩游戏,也不是这般玩法啊,是不是?
面对胡明强的任性和无理取闹,杜宇真的无语了。原本,他就比对方小,又身遭重大打击,眼睛都瞎了,爷爷也没了,在悲痛之余,反倒还要安慰对方,实在是头痛,心力交瘁得紧。
不过,也没办法,到了这个份上,总不能把他丢下不管吧。现在,两人都是孤苦伶仃,举目无亲,只能相依为命了。
杜宇耐着性子,再次又写又画,连带着比划,告诉胡明强,他的家真的起火了,他的父母、丫环等等全部都葬身于火海,连自己的爷爷都未能幸免于难。
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是暂时把胡明强给说服了,答应了,等下两人就起身,开始逃亡,最好是尽快逃回杜宇的老家去。
两人又一齐动手,割了一条淮山,带在身上。逃亡的路上,没吃没喝,那怎么行呢?好歹,这玩意儿也能充饥,可以应付一阵子。
准备妥当,杜宇又往下扔了几个石子,确认没有异常,杜宇这才放了心。两人相互帮助,扒开洞口的杂草树叶,顺着藤条、突出的石块等等,小心翼翼地往下爬去。
幸好,洞口离地面也就三丈多高,两人有惊无险地下来了。赤脚踩在实地上,虽然,又痛又不舒服,但两人心里很踏实,底气和勇气也多了几份。
此时,山风拂面,十分凉爽舒适。夜空中,繁星点点,明亮璀璨,一轮弯月从山谷的一端露出来,斜斜地挂在树梢,照亮着四周。
月未圆,心不安,何日才能回家园?
杜宇轻吐一口气,心头沉重,唯有苦涩。眼前漆黑一片,无论是头顶的夜空,还是远方的山峦,抑或脚下的杂草野蒿,全都是黑色的。不,准确地说,就算不是漆黑的,但自己就是看不到,辩不明,不知何物在何处,不知何处有何物。一时之间,杜宇愣在了当场,不知,也不敢迈开脚步。
往哪儿去?怎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