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某个状似疯颠的女人又一路狂奔回屋,一把抱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胡利晋转了好几圈。
“疯女人,你干嘛?快把我放下来……”
“哇哈哈哈……小屁孩你是怎么做到的?今早你明明把我那棵仙人掌吃掉了,现在竟然又长回来了,而且长齐了十二片掌叶,我好高兴……”
转了好几圈后,花篱忽然把胡利晋扔到沙发上,也不顾手上脚上还沾着泥土,抱着双膝窝在沙发里呜呜哭了起来。
“喂,笨女人,小爷被你占了那么大便宜都没哭,你哭什么?”胡利晋皱着眉望着哭得愈来愈伤心的花篱,脸上闪过一丝烦躁。
花篱却半天也不理会胡利晋,直哭得肩膀微微抽搐,浓浓的悲伤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似乎要把整个世界排拒在外。
胡利晋望着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忽然有种要暴走的冲动,烦躁地抓了抓脑袋,跳下沙发就朝屋外走去,打算来个眼不见耳不听为净。
以前他也没少听妹妹哭闹,怎么就这么见不得这笨女人哭呢?好糟心的说!
走到大门口,依旧听见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的哭声,胡利晋脚步顿了顿,最后还是折身返回。
“好了,别哭了,活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爷就可怜可怜你,借你个肩膀靠呗!”
说到安慰人,胡利晋还真是不在行,以前妹妹在他面前哭闹,大多是撒娇取闹,那被大家伙宠上了天的丫头,知道什么是悲伤才怪。
也不知道是不是胡利晋这句话起了反作用,花篱忽然抱住了他,将下巴搁在他小小的肩膀上,哭得更大声了。
感觉到肩背上迅速漫延的湿意,胡利晋无奈地说:“啊喂,别哭了行不?再哭我就要被你的泪水淹死了!”
“噗哧——”伏在胡利晋肩上的花篱忽然就笑了起来。
“好了,姐不哭了,以免真把你这小屁孩给淹死。”花篱抬起头,捋了捋散乱的头发,“姐现在先去美美泡个澡,待会带你逛夜市去。”
花篱风情万种地朝胡利晋抛了飞个吻,没个正经的模样令胡利晋明白,这女人终于又恢复正常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正常的姿态到底是正常呢还是不正常,好像——还真不好说!
“疯女人,又哭又笑的,搞不懂!”胡利晋无奈地扯了扯身上被泪水浸润了大片面积的运动服,起身上楼拿了一套换洗衣物下来洗澡。
夜幕降临,夜市里却灯火璀璨,挤满了各种商贩的巷子里人来人往,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男女老少的欢笑声汇合在一起,充满着浓浓的生活气息。
走在这样的街道,常常能将一个人内心的孤寂全部驱散。对于花篱来说,开心了或者不开心了,逛一逛夜市都是不错的感觉。就像现在,她和胡利晋一人抱着一桶刚出锅的爆米花,甜蜜香脆的爆米花在舌间绽放,身边摩肩接踵的人群,相错而过时善意的微笑,总会让人整颗心都欢欣起来。
一大一小两条人影融入到这个拥挤而喧闹的世界中,却又意外地感受到一种内心的安宁。胡利晋发现,他还挻喜欢这样的感觉。
晚上快十点时,花篱和胡利晋回到家门前。
远远地,花篱便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坐在自己家大门前的路灯下。
花篱连忙将手中的爆米花桶往胡利晋怀中一塞,小跑过去把她扶起来,“徐奶奶,这么晚了您怎么坐这儿,着凉了可怎么办?”
“花花回来了啊!”徐奶奶慈祥地拍着花篱的手说道,“奶奶是特地来找你的。”
“徐奶奶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奶奶的腮腺炎又犯了,小济跟他爸妈参加公司聚会去了,天又这么晚了,跑医院也不方便,就想着你家里种着好些仙人掌,过来拿点仙人掌回去捣碎了敷敷看。”
“原来是这样——”花篱打开了门,边扶着徐奶奶进去边说,“可您老也不用特地跑一趟,打个电话给我,我送过去就好了呀。”
“没事,又不远。”
……
扶着徐奶奶在沙发上坐下,又贴心地给她泡了杯陈年普洱茶,花篱这才准备到屋后去帮她取仙人掌。
这时被花篱押着乖巧地充当陪坐小辈的胡利晋,盯着徐奶奶肿胀的左颊边微微皱了皱眉。眼光犀利如他,只消一眼便看出这位慈祥的老人是患了绝症,当听到篱要去摘仙人掌,于是站起来道:“我去吧。”
胡利晋在后园子里摘了一片仙人掌,又从翡翠掌珠上摘了一小颗掌珠,将两者拿回厨房里,把去掉皮刺的仙人掌肉和掌珠放在捣盅里捣碎成泥,然后让花篱拿了纱布和胶带将它敷在了徐奶奶肿胀的左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