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一起。”
见谢容呵呵作笑,月玦亦弯眉展颜。
二人朝谢荀所在营帐走去。
此时浑身是伤的谢荀半卧在床上,萧昱坐在床边给他换药包扎。淡雅的菊香萦绕在军帐中,敷用的药物,正是先前谢荀赠给萧昱的菊花露。
“没想到我谢荀也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
任由萧昱给他包扎,谢荀微微苦笑。
遍体鳞伤对他而言不算什么,被秦昊当众鞭打他也不认为有多丢人。之所以自认狼狈,只不过是他此时深觉受控于月玦,却又无力反抗。
“萧昱,你当真要与你那可恶师兄联手对付代衡?”
“有何不可?”
谢荀盯着眼前人一双修长苍劲的手,这双手本是执枪杀敌的手,指腹上生有一层薄茧,然而此时这双手却正谨慎仔细地为他包扎。
谢荀目光柔和了些许。
“倒也不是不可,我本欲挑拨秦昊与代衡自相残杀,而后趁其两败俱伤之时再出手。然我被月玦用计擒住,又将你与容弟牵涉进来,现在更让秦昊与代衡双方联手,我筹谋多年的计划也随之功亏一篑。此时与其以一敌二,不若先与月玦联手将其逐个击破…你也如我这般想吗?”
萧昱闻言,将谢荀绾起的衣袖放下,沉默片刻后他迎上那双狐眸。
“这么多年,你累吗?”
谢荀未曾想到他开口竟是如此一句,他知晓萧昱并非是在单纯关心他是否累,而是他心中已然滋生出消极退意。
“我累,我自然累。但我累又如何,又有什么值得在意?我苦心绸缪如此多年,你若因被月玦三言两语的蛊惑就甘愿放弃报仇,那我的这些累,就当真一文不值。萧昱,你清醒些。”
“我现在十分清醒。”
拉过谢荀另一只手,萧昱边上药边说道:“月玦并未蛊惑我什么,如果非要说,是我想起在尚安寺时他曾说过的几句话。”
谢荀轻笑:“什么话?说来听听。”
“他说比起报仇雪恨,这世间远有更值得去做之事,亦说人到临死之际,才知自己最想做的是什么,也说过他可以不管不顾,为他自己活一回。”
“荒谬之言,此不过推卸己任的无耻借口。”
听谢荀一口否决他适才所言,萧昱几不可察地笑了笑。
“起初他说这些话时,我也是如你现在这么认为。可当我看见你与舅公一同被捆在断魂柱上几欲丧命时,我觉得他所言…极有道理。”
如果为了报仇复国,要将他所在意之人的性命全部葬送,要让他与他在意之人反目成仇,即使终有一日他大业得成,可除了冰冷无温的皇位与一人孤行的余生,他一无所有,他不愿如此。
“我似乎明白为何我父亲与你的父亲,当年为何会急流勇退突然归隐山林。他们有更值得在意的事去做,有更值得在意的人…谁?”
萧昱突然起身,快步走到营帐门口,一把掀开帐帘后,几乎贴身侧耳趴在帘上的谢容,一个趔趄险些摔个狗啃泥。
见萧昱面色阴沉地盯着他,谢容站稳后周身一寒。
“你…你可别误会啊,我…我和玦是来看望我兄长的,可绝对没听见你突然变得肉麻兮兮…”
“滚。”
萧昱呼啦一下甩下帐帘,却又瞬间重新拉开。
“月玦留下。”
:要过年了,这两天实在有些忙,更新的不多请见谅。另外,过了12点就是除夕了,祝大家除夕快乐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