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惜不舍?谁与他不舍,公公您看错了!”秦楼安凤眸一瞪,她哪里有不舍?
“哎呦!公主还不好意思了,老奴这双眼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别看老奴年纪大了,这眼里心儿里,可都明镜着呢!”
听闻佑德如此言语,秦楼安心中愈急,刚要再行解释,月玦兀然凑上耳边:“越描越黑。”
四字轻飘入耳,秦楼安话噎喉口,最后强行咽回腹中,倒真是越描越黑!
月玦适才言语四字仅秦楼安一人听到,佑德见此,一挥手中避尘,“好了,天色已晚,悄悄话儿也说完了,玦太子随老奴回掩瑜阁罢。”
“公公请。”
月玦抬手相请,佑德颇是满意点头,带着月玦便向昭阳殿殿门走去。秦楼安木讷立于原地看着二人背影,临出门槛之时,月玦慕然回首,回她狡狡一笑。
眉头紧皱,心下一沉,她怎有种被人坑骗的感觉?
那厢月玦随佑德出了昭阳殿后便跨入已备好的轿舆中,轿中甚是宽敞,二人并排坐于较椅之上。佑德细声细嗓喊了一声“走”,轿舆轻晃一下,行于风雪之中。
“敢问公公,这掩瑜阁是何去处?”
佑德对月玦还是颇具好感,现下见月玦主动与他说话,也乐的多言:“太子放心,皇上办事有分寸!虽说这掩瑜阁亦处后宫之中,但素日里甚少有人光顾,是处清净之地,如今呐,也空闲了几十年了。”
佑德话虽简,意却多。其言皇上办事有分寸一句,便是说皇上不会无端让男子住他后宫之中,这可是怕自家后院不起火?自然他是不会做这放火人。另者掩瑜阁几十年无人居住,此不可不怪,应是处是非之地。
“多谢公公。”
“玦太子太客气了!老奴来时皇上还有一句交代,说是太子虽拒领太医少丞一职,然供入宫中除负责皇后凤体安康外,宫中若有寻太子求医问药的娘娘公主,还望太子也切莫推辞。”
闻言,月玦剑眉微蹙,这便是皇上做事的分寸?
虽说西风较东景,民风确实开放些许,然秦昊此举也未免太过荒谬。虽他身正不怕影斜,亦难免不惹人非议。
“不知玦要留在宫中多久?”
“这个皇上未提,老奴也不清楚,玦太子只管安心住下便是。”
二人言语间,轿舆又晃动一下,须臾便觉落于地上,这昭阳殿与掩瑜阁可当真是近。
软棉轿帘卷起,两个小太监已撑伞在轿口,二人躬身出轿后进入伞下,佑德在前,月玦在后,朝掩瑜阁走去。
月玦垂眸细辨脚下,鹅卵青石铺就的小道,如今道路之上无有积雪,应是被人清扫过。两侧覆于皑皑雪下的应是二月舒枝杨柳,如今皆是不见绿色树树白。
卵石道尽,一处通体玲珑二层阁楼现于眼前,火树银花,玉槛金窗。最为吸人者,乃是阁楼上下轩柱,挂有百数风灯,长夜之中,璨若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