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一想苏香君那样的人，若是真的就此洗手作羹汤，和后院女子争宠，又实在太过可惜，不由摇摇头，消掉脑子里那乱七八糟的想法。姜锦堂看了一眼，轻笑一声道：“他们俩若是在一起，倒是真的互补。”

说完也不等浮梦发问，兀自把马车上的帘子拉下，说自己要休息，如果浮梦再乱折腾就一针扎哑了她，逼得浮梦也不敢说话。

唐一行几下快马就追上了李崇渊，故意摇着头道：“浮梦不愧是浮梦，天塌下来也照旧嘻嘻哈哈。”

李崇渊目不斜视，应了句：“你也一样。”

唐一行不服气道：“我好歹也是一前锋，冲锋陷阵可是我的职责，我还是很爱惜我这点微不足道的小命的，可没那么大的心眼还能笑得出来。”

“她不是心眼大，她只是不在乎。”李崇渊的这一句的叹息若有似无，滑过唐一行的耳边，总有种听错的感觉。

唐一行虽然不想追究，却不妨碍他腹诽，今儿这些人，果然都怪怪的。

唐一行天性敏锐，觉察到行军中的戒备，低声道：“现在还没发现什么异常。军中真的还有细作吗？”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出了个不在计算内的惜落已经很麻烦，唐一行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下一个。

李崇渊点头：“有没有，很快就知道了。”

唐一行很快就知道李崇渊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既然先挑衅的是北牧的人，他们已提前做好了进攻的准备，总不会坐以待毙等着南原军队直驱而入。战斗避无可避，那就开打吧。

厮杀声传来的时候，浮梦的眸子颜色深深，却又平静地像一摊死水，像是周围无论发生什么都与她无干。哪怕和姜锦堂一同为受伤的将士包扎，她嘴里说着安抚的话，眼睛里却什么也没有。

夜晚，除了巡逻的人，大部分的将士们已经入睡。浮梦坐在帐篷顶上，看着将士们入睡后的梦境，那些透明的气泡里有着对刀剑的恐惧，对家人的眷恋，对生的渴望。

可是这一切，对食梦貘来说，毫无干系。

食梦貘喜欢吞食人的梦境，可若你要让浮梦说出两军交战的惊心动魄，她也说不出一二。一来是浮梦虽然很感兴趣，但是被看管在后方不得上战场，二来是北牧军虽然十分英勇，可无论是战斗力还是谋略都不敌正规训练过的燎原军和霜月军，只是小股先锋对垒，就已经获得不小的胜利。

看起来捷报连连，可是没人敢掉以轻心。

北牧这次有备而来，这次的小股先锋的进攻并没有倾尽全力，更像是为了试探南原军队的战斗力，更有甚者，打算诱敌深入。

“前面就是北牧的疆域了，追还是不追？”罗明轩作为先锋，两场战斗都是他都参与，敌人的实力他是知晓，若是硬碰硬，北牧的军队必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可他也有些拿不准敌人的目标。

姜锦堂泯了口茶问：“追不追其实就看你们的想打到什么地步。这一群人明显就不想善罢甘休，打了就跑，你们走了继续打，要是想就这么耗着也不是不行。他们国力不如我们，若是单耗，一定耗不过我们。”

“当然是要让那小皇帝知道我们的厉害。”唐一行这话虽然有些稚气，却也确实是这个理。别人要立威，你要镇边疆，也就只能打。

李崇渊皱着眉，盯着行军图半晌后道：“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