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四父子倒换完米袋,也就走了,齐老四像是想说什么嗫嚅了几下嘴唇,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出来,齐琰自然也没怪罪到齐老四父子身上的理由。
一次一袋将三袋子陈米拽到西屋,隔壁院子里陈家静悄悄的,家里肯定是有人的,听得齐管家发作齐琰,没有一个敢出屋的。
齐琰收拾停当,心中虽然有些愤怒,但还是没太当回事儿,照过去他的生活,两石半米,不过是五六百块钱的事儿,吃顿饭的饭钱而已。虽然照现在是一个人一年口粮,应该愤怒,但齐琰非当世之人,体会不到此事对一个人生存的重要,齐琰还是没有感触到此时之人被剥夺口粮的愤怒。
自己有手有脚,力气大增后,平时练拳,也该算是有武艺在身,生存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反而会比以前过的更好。
今天还是照着昨晚打算好的,先进山弄箭杆制箭,再回忆试着做陷阱做吊脚套,身上的家当还剩个三四百文,昨儿刚买的米,过个两三个月是没有问题的。
没进山多深,只在山边找了几处动物出没痕迹多的地方做了几个吊脚套,又砍了几十只挺直坚韧的树枝,捆起来背着回了村。
进村时候还不到午饭时辰,离着自家还有十几步路的时候,便听到有吵闹之声传来,等到了家门口,看到自家篱笆门歪歪扭扭的挂在篱笆墙上,院子里七八个孩子正在吵闹折腾。
再一看,早上齐管家送来的陈米散满院落,衣服,盆碗,罐子砸落在陈粮之上,几个孩子手扬脚踢,院中的陈粮飞起一片灰尘,晒好的白色精盐,昨晚熬制的荤油也被扬撒在陈粮之上。
堂屋中的水缸被推出来倒扣在院中,齐佑正站在缸底上,指挥着踢这个摔那个,见到齐琰回来,那几个孩子犹豫的停了手,齐佑站的高高在上,仰着头蔑视着齐琰,回头又责骂那些孩子,“怎么停手了,我叫你们停了吗?”
又转头对着齐琰说道,“听说我爷爷给你发了粮租,我带人来给你晒晒,你看我们晒的好吧。”
见齐琰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齐佑嬉笑道,“我爷爷说你过了年就得服徭役了,我家一年四季都有服徭役的伺候,到时候我把你要到我家来,给我当个书童,就跟我大哥的那个书童似得。”
齐琰心中哂笑,“这个蠢货,早上自己心情不爽,跟一个管家发作也没什么意思,这个蠢货倒直接送上门来了。”
放下身上背的的树枝,几步走到倒扣的水缸前,齐佑低头看着地上的齐琰,“还不是在我脚下。”抬脚去踢齐琰的肩膀。
齐琰侧身,就势抬腿一个横扫,一脚就把齐佑踢下了水缸,这还是他没使力的缘故,要是十成力,能当场踢死齐佑。
齐佑摔得昏头涨脑,刚撑起上半身,就听得啪啪两声,已是被齐琰抽了两个耳光,齐佑立时就蒙了,从小到大何曾被人打过,一时愣住了,眼睁睁看着半蹲在他身前冷笑的齐琰,过了几个呼吸才回过神来,伸手向齐琰的脸上挠去,被齐琰轻轻一格,又是一个耳光。
齐佑终是清醒了一点,“来人啊!上啊!一起打死这个野种。”那些被吓的呆愣的孩子才缓过神儿来,喊叫着扑向齐琰,齐琰起身,也不怎么使力,七八个孩子瞬时就被他抓的抓,扔的扔,扔在一边,回手照齐佑又是一个耳光。
齐佑哪里见过如此勇猛的齐琰,等又是一个耳光打过来时,才缓过神儿来,爬起来向院外跑去,刚出得院门,脚下被齐琰一绊就摔了一跤,刚起身,又是一个耳光抽在脸上,这时候四五个耳光抽过,齐佑的脸已经肿了起来,鼻子和嘴都流出了鲜血,摔得那一跤,手上也有了擦伤,终究还是一个孩子,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
“还敢哭,憋回去!”又一个耳光抽来,齐佑吓得立马收声,“不是仗着你家厉害吗?去找你家大人啊!”
齐佑抬头见齐琰戏谑的看着他,一脸嘲笑的表情,试着爬了起来,见齐琰也没动手,站起身来,转头就跑,身后一脚飞来,又是一跤扑倒在地,“慢点走!”身后传来齐琰冷漠的声音。
齐佑这次爬起来再不敢跑,起身急步顺着村中的路往大宅走,走时还偷摸想回头看齐琰跟着没有,头刚回一半,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