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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乞讨相遇

一晃两年过去了,公孙止经常带兄弟两人在圣女峰山腰练武,陆佩天资聪颖,小小年纪那一套少林无影剑法已经心法口诀合一有模有样,普通的成年男子未必是他的对手,那一柄无影剑已经很适合他了,软剑缠腰容易隐藏,故而公孙止八年前确定蓝若在陆家安全了,公孙止便去长安城郊的铁匠世家寻来珍藏的宝扇一对,软甲折扇大约就是矿山中的某种材料,是铁家代代相传的秘诀,能讨来这稀罕物缘自师母曾为铁家公子解毒过,世人不知这轻便柔软的像银丝织的软料子削铁如泥(后代发现是加入了铝)。如今师妹的紫薇软剑也交给了蓝若,护腕中的二十七枚银针妥妥的戴在蓝若手上,这暗器自然是天下无敌的,唐门制毒无人能解。银针可以杀人于无形,亦可以救人,只可惜他略懂针灸并不精通,只能把师妹用血默写的绝门秘籍口诀传授给蓝若,唐门乃是他师母的娘家,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让蓝若在唐门出现,三代成隔阂,师母毕竟当年为了成就姻缘和唐门断绝关系了,这独门秘籍师妹从未轻易显露,她临终默写只为让他日蓝若防身,如今这心法已完成,蓝若倒背如流,银针的毒品配方解药蓝若也滚瓜烂熟,只是她年少不懂其中的意义,成就看个人的天分。这银针有毒只有蓝若一人知晓,他今日便将这烧成灰,以告慰师妹。师傅一人带着他和师妹苏雨隐居洛阳城深林中,如今在这圣女峰似乎隐约还能看到他们居住过的地方,却不敢带蓝若去为外祖父上坟,苏雨残留的一点骨灰都只能在这圣女峰山腰上长存,愿那只喂养过的母狼能陪伴在她身旁,苏雨也不会太孤单。

“师傅,师傅”,一声稚嫩的童声,唤醒了公孙止,他总在这里望着那块凸起的土堆上面的一棵桃花树,蓝若很不明白,这荒山上怎么就会有一棵桃树,又不结果子,真是不好看,可是师傅每次看着这棵桃树就忘记教她和哥哥武功了,好几次他们两偷偷跑去玩耍都是很久以后师傅才发现的。

回过神的公孙止笑盈盈的看着两个徒弟,今日天色将晚,一会就该下山了,今日是母狼的忌日,虽不像家人那般隆重,却也是恩情难忘,蓝若吃了母狼的奶才会活到得救,该给它磕头才是,忍不住叫过两人,公孙止尽量让自己编的像一点,给他们讲了一只伟大的狼,失去了自己的狼仔,伤痛中抚养了一个落入荒山的婴儿,可兄弟两关心的重点不是母狼的伟大,总在问那个孩子为什么被遗落在荒山,公孙止只好找各种可能搪塞,最后好不容易哄的二人给树仙和母狼磕头。公孙止悲从心来,让二人在旁边玩耍一会再回家,他独自站立在桃花树下,他们的家门口也有这么一棵桃花树,每年开春了师妹总喜欢坐在桃花树下练习她娘留下的暴雨梨花针,那散落的花边就是她的武器,如今他也将把这暴雨梨花针的心法传授给了蓝若,就不知道她何日能悟出其中的奥妙,手法上开始配合心法心手合一,待二人无影剑练成,双剑合一针法暗藏便是天下无敌。

恍惚中夜色悄悄爬上,公孙止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那桃花树有几个时辰了,慌忙寻找蓝若,却已经不见踪影,这二人每次玩耍都是沿着山腰一路走去,两里路外有一片绿地,那旁边的芦苇草丛红色芦苇丛日落时异常美丽,傍晚的河面也是水天一色,公孙止想着想着加快了脚步,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蓝若自从五岁那年他带去过一次之后,每次都机会都要跑到那芦苇丛边坐着,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每次问起,她都甜甜的说:“师傅,这芦苇现在我已经长得比它高了。每次看到在芦苇与芦苇之间,那稀稀疏疏的光影,芦苇上开着毛茸茸的小白花,十分好看。”

踏着夜色,公孙止带着两个孩子嬉嬉闹闹的往回走,却不知道可怕的噩梦又一次席卷而来。走进往常的那条小路,今日异常安静,似乎后街那条癞皮狗都不叫了,醉汉之类也没有了,平日里那些三三两两的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坐在酒铺外看着酒铺的老板娘嘻嘻哈哈,今日好像一个人都没有。越走越感觉一种不安和紧张,公孙止突然就抱起蓝若,悄声让陆佩紧跟身后,转了一个湾,让两个孩子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用杂物遮盖了一下,叮嘱几句后他飞速远去。陆佩虽然不懂发生什么事了,但他到底年长两岁,所以没多问就哄蓝若靠着他悄声。

公孙止脱掉外衣,里面黑色夜行衣掩护着他,他在陆府门外的大树上看过去,小小的府远黑压压的跪了很多人,大概还有周围邻居等人府上只有十几个人,这院中大约也有七八十人,听不清楚来人在问什么,可他知道自己很害怕,这禁闭的大门,一队军人,凶神恶煞的气氛,十年来,压在他心头的那座山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当年蓝若的父亲一介书生意气,让百余口人赔了姓名,他不能原谅那迂腐的思想,什么灸神功,有他的无影剑师妹的梨花针神吗?为了一个虚无的名利,让师妹身怀六甲逃亡,让他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只为师妹嘱托!如今仇人又一次找上门来,苏知府好心收留却召开杀身之祸,公孙止心头无限悲凉,一如既往的无助,他今日救的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如果陈宦官梁中尉不找到灸神功心法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找到他们也会杀人灭口。

公孙止进退两难,他换了一棵近一点的树,月光微弱的光下,他依稀认出来来人正是梁中尉,他凶悍的看着院中瑟瑟发抖的下人,奴婢女眷还有那些公孙止不太熟的邻居。陆知府虽有知府身份,可在这神策军中尉眼里完全不是一回事。

僵持很久公孙止静观其变也无计可施,梁中尉耐性消磨尽了,便开始对陆知府下手,女眷被即可带走从军妓,男丁被带走流放不知何处,弱小残老被一刀刀毙命,公孙策脸上青筋暴戾,剑鞘已经抵破了他的腰腹,却不能出鞘,习武之人最难忍受的是眼看着持强凌弱却不能拔刀相助,眼泪顺着脸颊缓缓落下,堂堂七尺男儿,今生第二次落泪!陆府顷刻之间生灵全无,知府与夫人当场被杀,其余人四散而去,孩童老人十几人也被一刀刀毙命,他眼看着陆佩的父母为蓝若而亡却不能拔刀,这天大的债该怎么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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