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着回去啊?命不想要了?”医生看着白喜凤,严厉地说道。
“那我可怜的娃可咋整呀?”白喜凤惊叫着,刚刚平静下来的她又开始哭了起来。
张自丽牵着赵春梅走了进来,看着白喜凤,笑着说:“白大姐,你放心吧,以后春梅有我呢,我会照顾好她的。”
白喜凤看着张自丽笑得很真诚,没有半点虚伪,点着头说:“张老师,谢谢你。”
“你就别客气了,照顾学生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张自丽说着,又摸摸赵春梅的头说:“放心吧,我们俩会相处得很好的。”
“对,妈妈,你就放心治病,我和张老师,还有自强哥现在是好朋友了。”赵春梅也懂事地说着。
白喜凤满怀感激地看着张自丽,以前是自己太过于敏感,所以只要谁说孩子的不是,就会针锋相对,通过今天这事,白喜凤也算明白了,孙良才说得对,只有敞开胸怀去融入大家,这关键时候还得靠大家相互帮助!
孙良才看着张自丽,笑呵呵地说:“张老师这觉悟,成长得很茁壮啊!”
一句话逗得大家都乐了,白喜凤也跟着破涕为笑。
“那孙大哥,我们就先回去,不然等我爸干活回来,他又该着急了,明天我再来接你们回去。”张自强走进来,跟孙良才道别。
“行,你们先回去吧,自强,今天还真是谢谢你呢,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会驾马车,今天要没有马车相送,我怕是走不到医院了。”孙良才发自肺腑说道。
“嘿,孙大哥,你就别夸我了,今天这一切多亏了有你,你才真正值得我们学习。”张自强平时总爱开玩笑,但这一次,却说得非常认真。
道完别,张自丽牵着赵春梅,和张自强一起从医院出来,今天每个人都受到了教育,每个人心里都感慨良多,没想到十几年的恩怨居然因为孙良才做的一件好事而了解了。
马车来到村口,张自丽带着赵春梅先下了马车,走进了院子,母亲看到赵春梅,突然呆住了,这孩子平常也不跟村里人来往,上学期她妈妈还跟自丽大吵了一架,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妈,给春梅打点水喝。”张自丽喊道,这才打断了张伯母的思绪。
张伯母把一瓢水递给赵春梅,赵春梅怯生生地说了句“谢谢奶奶”,接过水瓢咕嘟咕嘟地喝起来。
张伯母赶紧偷偷把张自丽拉进屋,小声地说道:“你把这孩子带回家,你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你就不怕受牵连?”
“妈,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不要再拿以前的老思想来看待这些问题了”,张自丽极力地劝着母亲,“再说了,孩子是无辜的,她妈不在家,我是她的老师,照顾她是理所应当的。”
张伯母不好再说什么,欲言又止,走进厨房做饭去了。
张自强赶着马车来到大队院里,正好赶上张国柱带着乡亲们收工回来,张国柱看到张自强驾着马车,却不见了孙良才,心里一惊,以为出了什么事。
没等张国柱开口,张自强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张国柱一边抽着烟锅,一边感慨地说:“以前认为阶级敌人才是最大的敌人,现在看来,还是咱这些睁眼瞎落后了啊,你看看孙老师,人家看得比咱明白多了。”
“是啊,爸,赵家是有罪,但那都是前人的罪,现在是新社会,讲究人人平等,再说了,如果不是赵家的祠堂,三河村的孩子还不知道该去哪上学呢?”张自强有理有据地说道。
张国柱从头到脚重新审视了一遍眼前这个少年,似乎觉得有那么一点陌生,印象中他总是调皮捣蛋,不爱读书,没想到他已经是一个懂得人生是非,知道世间冷暖的大小伙子了。而跟他比起来,自己似乎还远不如他,张国柱内心深处不禁有些惭愧。
其实张国柱不知道的是,今天在张自丽六神无主,一团乱麻的时候,张自强已经能当机立断,独立主事了,他现在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