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就别管是谁了,我爸回来您跟他说一声。”张自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边跑。他知道,如果让母亲知道是白喜凤,母亲一定会让他别多管闲事。
张自强跳上马车,学着父亲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驾驶着,从三河村到渔泡江大桥头,这段“之”字形下坡路很危险,每一个驾车人都得倍加小心,孙良才知道,自己不能忙中出错。
张自丽正不停地安慰着赵春梅:“春梅,放心吧,孙老师已经帮你妈把毒都吸出来了,不会有危险的。”
本来上学期张自丽还当着学生的面批评了赵春梅,赵春梅对她还心生怨恨,但此刻却因为张自丽救了自己的母亲,心里不由得充满了感激。聪明的她知道此刻哭也没有用,停止了哭泣,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张自丽的怀里。
快下到坡底,看见孙良才背着白喜凤在前边艰难地小跑着,汗水早已浸透了孙良才的背心。
白喜凤趴在孙良才肩上,一脸的幸福。这么多年,连自己的男人都没背过自己,此刻,却被一个年轻精神的小伙子背在身上,别提有多幸福!但看着孙良才这么吃力地前行,白喜凤不禁又有些惭愧和心疼,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走。
孙良才坚决不允许,并大声教育道:“不行,你自己走会加快血液循环,毒液如果流到心脏里,你会没命的。”
没命?那我那可怜的孩子怎么办?白喜凤害怕极了,只好乖乖趴在孙良才背上。
“妈妈,妈妈。”赵春梅一开始还以为妈妈受了重伤,担心得都哭了,现在看到妈妈跟一个小孩一样被孙良才背在背上,不禁高兴地喊道。
“孙大哥,孙大哥,等等我。”张自强也在后边高声喊着。
孙良才听到喊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到张自强驾着马车追了上来,快要虚脱的身体僵在那里,嘴角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就像一个坚守阵地的战士看到援军了一样。
马车来到两个人身边,孙良才和张自强合力把白喜凤抬上了马车,让她躺在马车里,孙良才这才上了马车,呼呼地喘着粗气。
白喜凤看着浑身湿透的孙良才,又看着驾着马车的张自强,最后愧疚地看着张自丽,激动地哭了出来:“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这还是我来到三河村头一次有人愿意主动帮助我……”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赵春梅也跟着哇哇地哭起来。
“第一个?怎么回事?”孙良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张口问道。
白喜凤这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自己这些年的遭遇通通讲了出来,说完又叹息道:“唉,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我也认了,可怜我这娃呀,跟我在这受这活死人的罪……”说着又是一阵哭天抹泪。
“唉,白大姐,你别哭了,孩子的话你放心,以后我会让她融入到同学中去,不过你也应该学会改变自己,让自己努力融入到三河村这个大家庭。”孙良才劝解道。
“真的?”第一次有人这么跟白喜凤说话,白喜凤有些不敢相信。
“你就放心吧,他就是咱三河村小学的孙老师,从大城市来的,见多识广,有的是办法。”张自强一边赶着马车,一边插嘴道。
“你就是广播里说的上海来的孙老师?”白喜凤做梦也想不到,今天救自己的就是以后孩子的老师。
“对,我向你保证,在孩子小学毕业之前,一定让她融入到同学中,不过你作为家长要配合老师一起做出表率。”孙良才毫不犹豫地说道。
“谢谢孙老师”,白喜凤一边噙着泪一边说道,又扭过头去,愧疚地对张自丽说着:“张老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