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引修顿了一会,方道:“姑娘太客气了,本宫的毒还要麻烦姑娘了。”
是,本来救你一命本姑娘已经够麻烦了,而现在就是双倍的麻烦。
俞子艮对钟域桓道:“那我们就不打扰昀桑看诊了,告辞。”
待得二人退下,昀桑走上前来盯着他面相看了半晌,仍然是面无表情。嗯,还是一副蓝颜祸水的相貌,嗯,印堂仍然发黑。长孙引修也任由她打量,向来温和疏离的眉眼却不知不觉带了笑意道:“我的脸上可是有什么?”
“没有什么,太子殿下长得极好看,只是印堂发黑,毒入心肺罢了。”昀桑毫不客气道“伸手。”
耳畔响起男人沉沉的笑声,颇为诱人。
青葱玉指搭上他的手腕半晌方抽纸,沾墨开始写药方,长孙引修看着纸上渐渐出现的俊秀却暗藏锋芒的字时,忍不住叫了声:“昀桑。”
一滴墨滴落到宣纸上晕开一阵怔忪,昀桑将其划掉,抬眸回道:“太子殿下有何贵干?”“只是想询问姑娘姓氏。”
昀桑将写好的药方放置一旁,一边拿出一套金针一边道:“万俟。脱衣服。”
长孙引修顿在那一动不动,昀桑以为是自己太不客气的语调使人不舒服,于是换了语气道:“请太子殿下除去上衣,在下要为太子殿下金针祛毒。”
长孙引修盯了她半晌,方才开始脱去上衣,听见背后少女道:“太子殿下错过了最佳祛毒时间,只能以此方法外加口服中药与丹药,配以暖玉内力辅疗方可尽数除去。”
“有劳姑娘了。”
渐渐露出了如玉臂膀,昀桑手中金针渐渐旋入肌理,带到穴位尽数捕捉到,才停止了动作。昀桑随即从袖中拿出数个白玉瓷瓶,皆是描有木槿的精巧瓶子,倒出其中丹药与长孙引修,让其服下。目光集中在丹药上的昀桑未曾发觉男人在看见瓶子时顿时更加深邃的眸光。
待到时间已够,昀桑便取下金针,察觉到脱去上衣的男人颤抖了下,倏然想起这毒会使人格外惧寒,不经微恼自己的粗心,便拿过一旁的丝袍为其披上,方才继续整理桌上的器具,又忽略了旁边男人看到她动作时瞬间温柔的眼神。
“按药方抓三个疗程的药,早晚各服一袋即可。还有忌生冷辛辣的食物,忌熬夜酗酒……”不经意瞄到长孙引修温柔的眸光,昀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嘱咐了这么多,不禁咳了声道:“就这些了,在下告退。”
“昀桑。”正准备离开的昀桑顿时被这一声极苏的声音拉住了脚步,她未曾回头道:“太子殿下还有何贵干?”
“没什么,只是确定姑娘的名字……我没有叫错吧?”
“并没有,若没有其他事,在下便先行告退了。”昀桑没有意识到自己有点落荒而逃,也没有意识到大名鼎鼎的四公子之一的北齐昭明太子殿下居然用“我”来与只能算见过两面的自己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