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桑伏地听从皓帝的怒斥,御医已入内为新娘检查,须臾,几位太医陆续从房中退出,听训皇帝的问话。
“怎么回事?”
“回陛下,老臣观其脉象甚是平稳,舌苔,唇色皆未有中毒之症状,至于瑞王妃为何会突然吐血昏迷老臣……老臣也暂时也知何故……”御医嗓音颤颤。
皓帝神色瞬间阴霾,沉声道:“朕就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
“老臣惶恐……”
昀桑未曾忽略长孙煜宸一刹那间的惊讶后又阴暗的双眸,心下更是一番思量,还未思索完毕,便听见一声带着怒气的交换:“苏溶!”
“陛下。”昀桑上前。
“作为主事礼官,你察觉出有什么异状?”龙睛利利射来。
“回陛下,臣未曾察觉有任何异状。”
“这倒是奇了,”皓帝似乎是被气笑了,语调带讽,“难不成瑞王妃身有隐疾?传大理寺卿!”皓帝阔袖一挥,“朕要彻查此事!”
“陛下要彻查此事。”沉稳的音线似是从黑暗中流出。
‘“嗒。”修长的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拈起的象牙棋子轻轻搁下,与白玉棋盘碰撞发出玉碎般清泠音色,霎时,白,涨,棋局瞬间变幻。淡然含香的广袖拂过棋盘,又落一子,落子之音似是像极了这执棋主人高华风姿。
见独资对弈的主人未有任何言语,隐在暗处的人又继续道:“观瑞王妃外象,未有任何中毒症状,但其血液中仍有药物残留,似是毒已被解。”
落子之声倏的一顿,终于听得一声温润若苍山融雪之声:“瑞王妃中毒后可有谁接触过他?”
“礼部侍郎苏溶曾与瑞王一起安顿过瑞王妃。”
唇角淡淡一抹弧度,:“我那四弟还是太心急。”轻轻将手中那枚棋子抛入棋篓中,又不急不缓理了理自己月白云纹锦袖。
经由大理寺探查与瑞王妃的口供,并未发觉有何人有此动机下毒与瑞王妃,皓帝在朝堂上雷霆震怒下旨要振肃朝廷。而这件事发生未过几日,长青宫便已将此事探查清楚。
昀桑看着纸上“瑞王妃完颜玉与五皇子长孙煜毅为青梅竹马,且互生情愫”,将其放于蜡烛之上,任凭他被火焰点点吞噬,太息了句:“生在笼中的金丝雀,命运半点不由人。”一旁架子上的绿毛鹦鹉接得欢快:“不由人,不由人。”
五皇子长孙煜毅十五岁便带兵出征,将肆虐北方的,蛮夷人打得向北迁徙三千里,为此皓帝特赐封号“明威”,手握北齐三分之一军力,不得不说是有力的皇位竞争者。怪不得长孙煜宸想以如此计策将其除去。风渡香可经由肌肤接触入内,丝毫不会引人怀疑,将瑞王妃的死嫁祸于五皇子,便轻而易举。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毒被昀桑弹入嘴中的丹药所解。而昀桑却不知,如此毒药长孙煜宸从何处得来,恐怕这已完全超出朝堂范围之内了。
昀桑将狼毫放下,唤来信鸽,将信系于其腿间,凝望它消失在夜空的背影,眸中缓缓翻涌着不明的情绪。
此事定要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