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泪水就在李意礼眼珠子里的转:“爹爹,我娘亲呢?”
好说歹说,把李意礼给安抚好,接受娘亲换了个人的事实。又一想到爹爹要将自己许配给他人,便一头投进白心兰怀中痛哭:
“娘亲,我不要嫁给别人,我只要应当哥哥。”
铁匠夫妇瞧抱着柴禾,呆立在原地的应当,眼中略有深意。这小子究竟给我闺女灌了什么迷魂汤。
白心兰对李意礼说,过几年肯定把她许配给应当,又得到了铁匠的肯定,转而破涕为笑。见贾不假还坐在厅堂中,板着俏脸狠狠瞪了他一眼,才羞红着脸跑回房间。
应当似做贼一般,低着头烧着柴火灶,时不间能感觉到,铁匠夫妇瞥来得目光,若有芒刺在背。
将菜端上桌子,应当寻了个理由离开。
白心兰骂李风韵,为何不留应当吃个饭。李风韵说:
“那孩子机灵,留不住的。”
正如李风韵所说,离开铁匠家得应当后背一阵发虚,拍着胸脯自言,还好意礼妹妹未提及早间之事。
李风韵从后院起了两坛桃花酿,敲掉外层早已风化的泥土,揭开封盖。
顿时,一时酒香扑鼻而来。
江湖中人,又有哪个是不好酒的,贾不假不禁叹道:“好酒!”
由于密封得好,此时坛中红色粘稠的酒还剩下大半坛。
李意礼在房中羞得不肯出来,白心兰只好端着饭菜到女儿房间,陪女儿谈谈心。
十二菜一汤,满满当当得一桌菜只有两人在吃吃喝喝。
贾不假上座,李风韵在一旁坐陪。
管他什么止境剑仙,酒量还不是差得一塌糊涂。一碗酒下肚,便和李风韵称兄道弟。
贾不假醉醺醺地勾着李风韵肩膀:
“老弟,为兄中年成名,到府中投贴拜师之人不知几何。当初,广收门徒三千,到如今亲传弟子却只有三人。我一生无儿无女,是以将三人当作亲生骨肉。”
人一老,话便多了,一个在说,一个安静听着。
“老大生得木讷,只懂铸剑。自跟了我起,一生未踏出剑庐半步,怕他与我一般后继无人,便想给他找个媳妇作伴,后来寻了个江湖中一等一的美人儿。可惜,生下女儿不久后,便改嫁并肩王。”
“老二是我最宠得一个,他说要做天下第一的剑仙,我便教他第下间最好的剑法,铸天下间最好的剑。他又说练剑太难,太辛苦,四十岁之前难以问鼎天下,我只好铸心剑帮他熔入身体之中,日日夜夜帮他蕴养剑势。”
贾不假端起碗,发现碗中已无酒,李风韵连忙起身,将碗中酒续满,贾不假一饮而尽,继续说道:
“可是为何?他不和我说自幼与那女子相识?又为何要瞒着我去边军中吃那番苦头?自视甚高,急于证明自己,只要和我招呼一声,何至于军中十年只做个骁骑将。大鸿胪之女又如何?便是当朝宰辅在此,还能与我说个不字?”
“贾公,你醉了。”李风韵轻言道。
“胡说八道,我乃止境剑仙,区区几两小酒......”
区区几两小酒自是喝不醉人。但要看人,喝的是酒,还是心事。
贾不假趴在桌上喃呓着,一滴眼泪从眼角划落,落在地上:“为师寻你三十年,你若活着,为何不寻人捎个口信回剑庐。”
白心兰见贾不假中趴在桌上,问道:“醉了。”
“醉了。”
剑仙贾不假,也是可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