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身白狐青白含玉袍戴佩,套清风褂蓝纹衫,腰间佩饰永和玉,发冠正君子头,左右宝珠,中黑貂皮礼绣。这秦升之搭配,可是有心了。
卷卷裳,秦升出东宫,随从携最要好者,打小时之书伴,书衡。齐往国府。
小正午之阳,过明亮。
所谓乐以忘忧,秦升往镇国府探佳人,是喜上眉梢,步子也走得轻快。
秦升明白,要是自己一副亏欠样,一副焉冬瓜之模样,含烟定是不喜。于是,一路笑意春生,看得宫里路旁丫鬟们叽叽喳喳含春意。
出了皇宫,坐上轿子,秦升春光一路,到此,又丝丝紧张,刚前笑笑呵呵,此时却正襟危坐。
轿子内,陪坐之书衡,清秀秀才模样,长袍大褂朴素穿。
现见秦升之心情如顽童手中风筝似,忽低忽高的荡悠,不由得一笑,轻声道:
“太子,见佳人,好心急?”
语意打趣,秦升闻之,略无奈苦笑,说道:
“书衡兄,见笑。将遇心中丽人,现如坐针毡,度日如年也。”
秦升直朴性情,既然对含烟有意,曾明面与书衡讲。
其实,秦升更欲与含烟讲,只是小时两人过早,不适时。而后,渐渐习惯无言情,长大反因愧开不得口了。
书衡笑笑,摇头道:
“放心也,太子安心便可。”
安心,安心?
秦升自出了皇宫登车,眼皮跳灾,愈加预感之不妙,如何安心?
秦升表面答应顺心,眼神却溜溜轮转,略惶惶之意,并不自觉手扶膝加力。
这一幕,书衡瞧见清楚,自然明白其心理。打小来,秦升性子善忧,现其眼神不定,手臂紧张,定是有所思虑于心头。
见如此,书衡拍了拍肩秦升。若是他人,还真不知所措如何调节秦升忧,亏得同行者乃是最熟知秦升之人。
书衡沉思片刻,摆手展袖,如说书先生般抬腿翘。不管秦升是否在闻,张口对其讲述前人政史见解。
此乃秦升之博学爱,秦升宿来善政史,喜政史。用此事,勾起秦升兴致,自然忘忧。
果然,片刻后,马车内悠悠二人政论之音不绝。
皇宫北门出,直行三里,转过繁华街道,右拐再右拐,才至镇国府。
这段路程,需行两刻钟时。
马车停,秦升乍然而止其滔滔言,稍有意犹未尽之色,更多是惊喜,言论间斯夫迅,仿佛转眼至国府前。
镇国府,朱漆大门霸气,上书门匾:镇国府,笔劲苍穹,入木三分多,是镇国公初亲执笔题。黑铁大门禁闭,多了几分郑重之意。
秦升面容温婉尔雅,下马车,正衣冠,端裳袖,一番搭理后,走向前去,书衡规规矩矩之跟从。
待二人走后,马车夫熟练之策马入偏门往马棚。因来次之多,与偏门守熟悉,马车夫与其洽洽谈,相互招呼。
“张郎官。”
“李门守。”
秦升之车夫姓张,大乾对皇室掌代步马车之职务者,往往美称为郎官一职。张郎官,秦升之车夫职称也。
当然,李门守,便是这位黝黑壮实之镇国府门守。
此人当初镇国公麾下一小统领,因酒醉犯了事情,要掉脑袋,虽被镇国公保下,也是不得留用且坠了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