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惹不起,这种人的儿子同样也惹不起。
会昌元年幽州叛乱,时任熊武军左厢兵马使的严朔因随军使张仲武平判有功,武宗皇帝特擢升其为荆南都知兵马使,食实邑三百户,良田千亩,而就在江陵府户曹官员为其丈量土地时,严朔因土地贫瘠为由生生又额外多占了五百亩。
最终事情闹到当时的荆南节度使李石那里,李石的要求很简单,归还多占的土地,而严朔竟公然抗命不尊,甚至派手下兵将全副武装地将那几百亩田地围了起来,最终气得李石大骂一句“粗鄙田舍奴”后不了了之,至此严朔不讲理的威名也传遍江陵府。
当然,这其中也有李石性子懦弱的原因,否则一个堂堂节度使又怎会对下属这般忍气吞声。
而严恒也在其父的谆谆教诲下将这一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小小年纪便已横行江陵府多年,虽说不上鱼肉百姓,但那占便宜没够的性子简直和他老子如出一辙。
此时青年侍从见是这个小恶霸,哪里还有方才的气势,虽说刘家在朝廷有后台,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啊,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手握荆南兵权的藩镇大将。
青年满脸堆笑地向严恒行了个叉手礼,然而严恒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向李浈走了过去。
青年脸上阴晴不定,按理说自己年长,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行礼已然是丢脸面的事了,不料对方还视而不见。
因严恒已经派人将院子团团围住,包括青年侍从在内的众大汉进出不得,只得满脸呵呵地杵在原地,不敢妄动分毫。
反倒是李浈对于严恒的到来视若无睹,依旧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天。
严恒顺着李浈的目光抬头望去,只见湛蓝的天空稀稀落落地散布着几朵薄云,在微风的吹拂下缓慢而又毫无规律地变换着各种形状。
耐着性子看了一会儿后严恒顿觉无趣,随即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子大笑道:“哈哈哈,听闻兄的女人被抢后,俺可是第一个到的!”
严恒的嗓门奇大,恨不得全村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而赵婉更是羞愧得满脸通红,一双杏目好似两把刀子般直愣愣地瞪着严恒和李浈,却不料二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对方,对赵婉投来的怒意毫无察觉。
李浈毫无反应,但严恒不仅毫不生气,反而乖乖地站在了李浈身侧。
正在此时,只听得院外再度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告诉你们,一会都别拦着,今天俺非得弄死那个狗鼠辈!你们几个留在这,没有俺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去!”
“你们也在外面等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去!”
“外面等着!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十几名少年带着各家部曲先后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