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桐君见九歌瘦小,想要替换她,九歌竟是不肯,“我来扶他,哎,今日我又欠他一命。”
一行人出了山洞,眼前山上正一片火光熊熊,厮杀声还在由原而近,云中军的身影在树丛出没,看来沈鸿鹄已经将局势控制在自己手中了。
山上散乱冲下来一小队人马,狼狈逃窜,看见他们一行便又凶神恶煞般扑过来,两队人便又撕打了一阵。
九歌瞧着,刘桐君虽是个文弱书生,打架没有什么经验,逃跑的身法却颇有章法。她忽然觉得的这个身法,似乎在什么时候见过。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沈鸿鹄押解着齐猛和和白水州的一众涉嫌官员回京,剩下的审问、定罪全有刑部周旋。因着北连墨的伤势,九歌打算晚几天回京,写了一道折子由沈鸿鹄带给楚帝复命。
这几日,单羽屏日夜守在北连墨身边,端茶递水,九歌有心进去瞧一瞧,又怕自己煞了风景。而每每有单羽屏在身边时,她总觉得不自在,与北连墨也知说些什么。
但北连墨受伤,她总归还是要问上一问,宽慰一二的。
她总想起北连墨为她挡箭的模样,带着她使寒星剑法的样子,她想看一眼他。
近日,刘桐君又写了本情戏,被戏班的老板瞧上了,白日里便被刘桐君拉着去看了场酸掉大牙的戏,好不容易熬到散场,已是酉时。
晚膳便多吃了两口,饭后就在院子里消食,走着走着,就来到北连墨住的那个小院。
北连墨正坐在院子的小几边,画着什么。微风在那一刻一吹,拂的她的脸痒痒的,他瞧着连墨的模样,觉着伤大抵好的不错,正踌躇要不要进去。听得一声温软的话语,“既然都走到这里了,怎么不进来?”
九歌干笑着:“正要进去。”
九歌坐在他面前,问道,“单姑娘呢?她不在么?”
“她?大概是出门买东西去了吧。”
九歌舒了口气,“连墨,你的伤势如何了?这个时候还在画画。”
北连墨抬头看一眼她,又低头认真画着,温言道:“我伤的是胳膊又不是手,你这几日不来,我闲着无事,随便画画。”
九歌慌忙解释,“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只是成王的余孽还没有完全清除,这些个琐事忙起来,竟也一时抽不开身。故此来迟了些。”
“刘桐君写的戏本好看么?”
九歌讪讪笑道,“戏班里也有余孽。”
九歌见北连墨没有言语,又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往前一凑,笑道,“连墨,这个送给你,这块是我从齐猛囤放财物的那个山洞里拿的,当时我瞅着它白如羊脂,温润光滑,是块上上货色,与你十分相衬,便顺手牵了来。”
北连墨抬头将她一望,接过她手里的玉佩,对着夕阳里的太阳看了看,说,“成色确实不错。”顺手揣进了怀里。
九歌见他一直认真作画,便凑了上去,画上是一俊俏公子,唇齿明媚,鼻头微微上翘,露出倜傥一笑。
九歌觉得眼熟,正思忖着。
北连墨道,“这是着男装时候的你,看着确实柔弱了些。”
九歌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痕迹,嗔道:“将我画的这样丑,我看你才柔弱的紧,得多喝些参汤才是。我已叫人炖了,过会儿便送来。”
“这几日,你天天叫人炖参汤,我若胖了,可是提不动剑的。”
九歌掩嘴笑道,“那便正好拿你来压咸菜。”
北连墨轻笑着,将画收起来。
夕阳的余晖透过摇摇欲坠的黄叶,暖暖照在他们脸上,影子越拉越长,最后融成一片。
“连墨,我们回去吧,有些事还需尽快解决。”
“好。”北连墨应了一声,望着她,嘴角带着微笑。
天色渐晚,几个丫鬟在几个院子里点了灯。
小院门口亮了盏灯,单羽屏从外面回来,手里提了一个食盒,见到九歌略施了一礼,便打开食盒,“我听闻白水州桑黍坊的枣糕最是好吃,今天特意买了几样,好让我家公子和暮云公子品尝。”
九歌笑道:“单姑娘对你家公子真是好,桑黍坊离我们的宅院有不少路呢,只可惜我今日晚膳用的多了些,怕是要辜负姑娘一番好意了。”
单羽屏羞涩笑了笑。
九歌扭扭身子,觉得有些不自在,便起身对北连墨说:“天色不早了,我要去休息了,你用些枣糕也早点休息吧。”
出了小院,九歌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却也不知这空从何来,索性闷了头睡觉,什么也不想。
“公子,你尝一尝。”单羽屏轻轻拿了块枣糕,递到北连墨面前。
北连墨看也没看一眼,冷冷道,“单姑娘,以后这些事你都不必做,你的任务是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将你看到的如实禀报给太子就好。”
说完,推了房门进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