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连墨沉默半晌:“看见了。”
不可能,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厉鬼,即便是亲眼见到她也不相信。可是一切都那么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她突然拉起北连墨的手:“连墨,我们回去,现在就回去。回白水州。”
她一定是吓坏了,才会这么紧张。
回去后的第二天,九歌就病倒了,头疼不已,昏昏沉沉胡言乱语,尤其是看到自家的厨娘更甚。
北连墨手臂受了伤,脑子似乎也有些迷糊,整日躺在床上,一副奄奄模样。
沈鸿鹄有时候好几天都不见人影。
刘桐君看着伺候的丫鬟小厮乱成一团,仰天长叹:“世事果真无常!”
单姑娘从外面请了好几个郎中来给她们瞧病,个个摇头,说这是中了邪他们看不了。害的她流了好几日眼泪,守在北连墨床前成宿成宿不睡,很是感人。
九歌这几天都躺在床上,全身酸疼,实在躺不住了就去花园走走,时不时扮个发疯模样,吓吓院里的丫鬟小厮,有时候无聊半夜起来扮鬼吓人。
黄昏,丫鬟端了碗煎好的药进来,远远的放在桌子上,颤抖着腿就出去了。大概是于心不忍,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端了药给她一勺一勺的喂。唏嘘道:“哎,平时公子看上去英俊的紧,谁知道一傻就傻的这么厉害,可惜了。”说完长长叹了口气。
九歌呛了一口药,直着眼睛发抖:“天灵灵,地灵灵,神仙鬼怪都没我灵。”
小丫鬟吓的脸色发白,端着药碗的手不断的抖。
九歌又道:“本君是玉皇大帝的亲戚,如来佛祖的拜把兄弟,太上老君也要给我七分厚面,你还不赶快拜我!却给我灌这猫尿一样的东西。”
小丫鬟吓了一大跳,丢了药碗就往外跑,一边惊慌喊着:“公子丢了魂啦!公子鬼上身啦!……”
九歌伸长舌头,翻了个不太标准的白眼晕了过去,顺带吐了几口白沫。
白日里单姑娘请了个抓鬼的道士来做法,直到前几日九歌踢翻了道士的法坛,并咬坏了道士的胳膊,就再没有道士愿意上门驱鬼了。
月上柳梢头,九歌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外面窗户上突然闪过一个人影,身法极其轻盈且快,几乎看不到他的经过,那个影子从窗户缝里塞进一张纸条……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又注定要起一场****。
九歌起身换了件干净的衣服,长长舒了口气,终于可以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她往床里头挪了挪,掀开席子,顺着一个只有一口锅大小的口子爬了下去,下面是一座暗室,漆黑一片。九歌掏出一颗夜明珠照亮,暗室里有几个书架,虽然落满了灰尘,但依然可以看出有明显火烧过的痕迹。
九歌用力推开其中一个书架,暗室的墙壁上开了一扇石门。她迅速消失在石门之中。
当初之所以买了一座这么偏僻的宅子,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北连墨发现了这么个密道,九歌觉得很不错,因为逃起来十分方便。
听说这个宅子曾经的主人是一位将军,后来不知怎什么缘由,被下了大狱,一家人死的十分凄惨。这宅子也就一直空着。
九歌在密道行了很久,约莫有半个时辰的光景。
密道的出口在一颗月桂树下,雨水密密麻麻从空中落下,山风吹来凉意渐浓。
风雨交加的夜晚,雨水冲刷掉所有的污秽,清风吹去污浊的气息。
月桂树下,北连墨戴着斗笠,青色长袍上粘着几点泥土,袍角沾了雨水懒懒的垂下。
九歌爬出密道口,他突然对她温婉一笑。九歌愣了愣,觉得眼前的景色颇有些迷人。每一滴雨水就像是敲在她的心上,清明又温和。
北连墨将手上的另一顶斗笠戴在她的头上:“怎么这么久?你知道站在雨中等你有多难熬吗?”
九歌假装没听见,将衣服上的土掸了又掸。她不过是在石室里多看了一会儿,况且也并不是很长时间,这个冰块却这么小心眼儿,抱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