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强忍住：“有人吗？有人吗？……”从大着胆子喊着到声音渐渐小下来，无人应答，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三）

昔闻周小史，今歌月下人。

玉尘手不别，羊车市若空。

谁愁两雄并，金貂应让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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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一道清亮柔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有人？我停止啜泣，他缓缓走到我跟前俯下身：“你叫子夜？始欲识郎时，两心望如一，真是好听的名字。”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抬头对上他的眸，一双桃花眼带着狡黠，双眉略弯，秀气得带了女儿气。一袭墨绿长袍格外让人看得舒服。

我小心翼翼地说：“我生于午夜子时，阿爹便唤我子夜，你是谁？我为何在这里？”

少年温柔道：“我叫玉尘。李叔将你托付于我了。”

李叔？忽然想到阿爹阿娘，内心一暗：“哥哥，你知道我阿爹阿娘去哪里了吗？李叔说他们不会再陪我了，他们去了海的尽头，你知道怎么去那里找他吗？”

他轻笑：“他们死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回来的，你找不到的。”

死？大概就是化了渔灯吧。像那只海鸟，再也见不到了。

我没有再说话，感觉眼前这个大哥哥，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在身边会感觉很安全，他不是坏人。

少年将我扶起，“既然你叫我哥哥，那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

“玉尘哥哥，这里是哪里？我还能回到我的家吗？”

玉尘笑道：“这里是箕尾山，以后就是子夜的新家了，那子夜想回去吗，回去的话，你可就再有找不到哥哥了。”

我一愣，既然阿爹阿娘都不在了，那哥哥是不是我唯一的家人。“要和哥哥。”

玉尘默许。

“哥哥，这是什么树？子夜从未见过。”我指着面前的高树，它枝条柔软向下，笼罩一方。

“叫泪柳。”

“它会开花吗？”

“不会。”

“我家院子里有一棵会开花的树，阿娘说那是杏花。我每天就在树下，看花瓣飘落，到了夜晚，妈妈就在树下给我讲神明的故事。”

玉尘缓缓的说：“既然子夜喜欢，那哥哥把这院子种满杏花好不好。”

“真的吗？”那是不是阿娘阿爹就能找到我了。

“真的。”

话音刚落，玉尘翻转手心，低语数句，庭院周围霎那破土而出数十幼苗，然后以飞快的速度抽枝，张叶，很快就和玉尘一般高度。只是光秃的树枝，枝叶甚少。

“等下个春天，杏花就能开了。”

玉尘身边的我膛目结舌，良久：“哥哥，你是不是神仙？阿娘说，神仙可以让花永开不败，你是神仙对吗？”

玉尘笑道：“神仙也不能让花用开不败。”

我惊喜：“那我也可以成为神仙吗？”

玉尘：“看子夜的造化了。有的人生来便是神仙，有的人只需刹那的顿悟便可成佛，有的人终其一生。”

我疑惑：“生来便是神族我知道，刹那的顿悟是什么？”

玉尘蹲下看着我：“我也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天姿与慧根。几百年前，有人做到过。”

当真是传奇，“是谁？可真是厉害。”

“第十九诸天婆竭罗龙王之女，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