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持着法器江寂，笛音再起，淮海之下的结界逐渐完善。

对不起，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我看向身下已然百树凋枯，寸草不生，生灵全灭的浊嶦山，方圆几里，皆是毫无生机。

我从未想到，原来这就是我信仰的善道。

本该是个白日，却被天兵天将围得苍穹皆变色。狂风怒举，雷云翻掣。

束发的玉簪，已经不知掉落在何处，好在狂风在吹乱发髻的同时，也将我留下的眼泪吹散。

昔日共处的仙友，争执万年的佛道双教在此刻居然联手，倾了整个天庭兵将于此处，只为履行天意。而他们此刻共同要诛灭的对象。

居然是我。

我腾空立于天地之间，四周的天兵自发为我留出一片空地。各路参战仙君，诸天，上参之声，隐晦的咒骂之声四起，倒是显得格外热闹。而立于正位之人却沉默已久。

“龙女疏影，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将结界打开！”他终于没有再沉默，苍穹顶上，天地变色间，唯一还带着普世光的左圣赤松子，声量在天地间无限放大。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我笑了，越笑眼泪越掉。

“我不！”我用尽我全身力气，一字一句道，“我的佛道，从未改变，发大乘心，普济一切，愿代苍生，受无量苦，令诸众生，毕竟大乐。”我始终以坚韧的目光无畏地看向天地间唯一还在发亮的赤松子。我知道，今日，我定会命丧此处。

但依旧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