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是每天上下班都有一台白色路虎在外候着,为了避免引起餐厅同事们的注意,丁思雨都会让阿升提前将她放下。起先阿升只是下班时才来接她,有次她给阿升带了一个三文治当宵夜,从那以后,白色路虎在她上班时也会出现了。
阿升话不多,样子很酷,刚开始甚至还会有些怕他,两人全程无任何交流。但是渐渐熟悉了之后,才发现他一开口却是傻憨傻憨的,与他的形象极为不符。有时候碰到上早班,丁思雨便会带两份早餐,一份给自己,一份给阿升。
“丁小姐,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哲少非你不娶了。要想管住男人的心,就先得管住男人的胃。你这手艺实在是太好了,比我妈还牛。”
“呵呵,过奖了,哪有你说得这么好。”丁思雨坐在后车厢听着音乐,完全不相信他说的话,还说什么方逸哲非她不娶?怎么一点儿也没瞧出来呢?
这些天方逸哲很忙,只是偶尔才过来跟她一起吃晚饭,也没再找她麻烦,她也乐得自在。倒是许墨来得勤快,时不时给她拿些维生素益生菌什么的,还会问问她工作和学习情况。
到达目的地后,按照老样子,在马路拐角处,丁思雨提前下了车,没想到一下车就被人劫持了,她惊呼一声,尖叫着被人强行推上了一台黑色套牌车。阿升眼尖,一脚踩油门,紧跟其后,他快速拨打了方逸哲的电话向他汇报刚刚发生的情况。
方逸哲还在开会,先是一愣,接着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踱步走出了会议室。他让阿升好好盯着,不要跟丢了,再从方家调多了几个保镖过去。接着又叫来阿佐,告诉他管理会议结束后,他得出去一趟。周例会只是简单的日常工作汇报,很快就开完了,方逸哲连办公室都没回,拿起手机和阿佐递来的车钥匙就去了停车场。他边走边给阿升打电话,“人呢?现在在哪儿?”
“哲少,他们进了城郊的一个废弃工厂。”阿升小声说,“我们的人也到了,现在在工厂外边候着,按照您的吩咐,躲在远处观察。”
“知道是些什么人吗?”方逸哲再怎么沉着冷静,也难免会因为担心丁思雨的安危而显得有些紧张。
“还不知道。我们要不要现在闯进去?”
“不要,先等我过来。你派个人过去打探一下,摸摸对方的底。万一对方有家伙,就报警。”
丁思雨被人按在一张座椅上,那人取下了她的头套,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她眯了眯眼,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心脏却又跳得飞快,周围都是些她不认识的人。她很想大声呼救,话都到嗓子眼了,却没有喊出口,因为看环境,这个地方应该很偏僻,那么也就是说她无论怎么呼救都是无济于事的,万一遇上些亡命之徒,只会让她死得更快。
她深深呼了一口气,平静地问道,“请问,这里谁是管事的?”
周围几个人相视一笑,这小妞有意思,没有哭闹没有喊,反而一副想要跟他们谈判的样子。一个大哥模样的光头凶巴巴地走到她跟前,“这里我说了算。”
“好,那请问这位大哥,我们认识吗?为什么要把我绑来这里?”丁思雨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好好说话,不要激怒了对方。这些年来,她跟追债的人也周璇过好几次了,每次都能顺利逃脱,她早就不是那个第一次遇到歹徒就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小女生了。
“我们是不认识,但是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光头使了个眼色,让人从后面仓库拖出一个人来,那个人就是丁大海。丁思雨仰起头,果然是他,这种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丁大海已经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丁思雨,他强撑着身体爬过去抱住她的腿,“思雨,救救爸爸,救救爸爸吧?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你把钱给他们,让他们放我走。”
虽然丁思雨的手脚都被人绑住了,但她还是用尽余力嫌恶地踢开了他,“您忘了吗?您亲口告诉我的,您不是我爸爸。而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跟你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的野种而已。”
“思雨,就算你不认我,但我也好歹把你养到了十八岁,难道你就这么狠心?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丁大海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苦苦哀求她。
“我能做什么?你哪一次跟我要钱,我没给?”丁思雨的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她不是哭别人,她哭的是自己,“现在你让人把我绑到这里来,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这样我就能生出钱来?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没钱,我一分钱也没有。”
“现在当然不能生出钱,但是把你卖到澳门去,那就不一定了。”旁边一个小弟咧着嘴,猥琐地看着丁思雨,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不过在卖你之前,我得先开个苞。”
光头一巴掌拍在小弟的脑袋上,“蠢货!给你开了苞,那还能卖高价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跟大佬抢货?!”转而他又看向丁思雨,“你就老实配合,我们把你弄过来就是给丁大海指认一下,看看有没有抓错人。”
“是这样的吗?”丁思雨侧过脸,心如死灰地盯着丁大海,“说话呀,这次你又跟他们做了什么交易?你为什么次次都这样?”
丁大海眼神闪躲,不敢看她,“思雨,对......对不起。你就当报恩,之后我就再也不会来找你了,你就自由了。”
“我就自由了?哈哈哈——”丁思雨放声大笑,笑到浑身都在颤抖,像筛糠般,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丁大海,我告诉你,死了我就自由了!如你所愿。”
“你想做什么?”见势不妙,光头赶紧冲过去掰开丁思雨的嘴,把两根手指伸了进去。“啊——”随着光头的一声惨叫,他本能地一拳挥过去,把丁思雨摔倒在了地上,并朝她肚子猛踢了几脚。“次奥!臭娘儿们!竟然敢咬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