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风坐上北上的火车心中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北京之行是成是败,成有多少丰收,如果败了需不需要在省城转折。他心中切切的安慰自己,人活着不吹一次牛真对不起自己。好在是没有告诉任何人,无论怎样都是只有自己清楚。无可厚非他只是想帮杨主任而已。
下了火车宋秋风直奔古玩市场,虽然天气依旧寒冷,按时间过了最热闹的时节,但门厅依旧敞开着,摆在街心中间的地毯寥几尚存。宋秋风来回走了几趟,他内心惶恐不安也犹豫不决,担心自己上当,也担心现价没有省城高。到底价值几何他无从获知,只能看运气。他想自己运气从来不差。
宋秋风没有在地毯搭话,他进了门牌最大的来凤古玩店。老板拿着放大镜正研究一个黄色的碗,看过叹气说是真品,只是碗边有缺口影响了价值。主人说您多少接受?老板打了个手势,主人说成交,整个市场只有您出价最高。老板说就怕不会有下家接,只能砸在我手里,吃饭都怕嘴割伤。主人说好货到你们手里,都是一文不值。
卖碗的人走后老板打量了宋秋风说小兄弟有什么宝贝亮出来吧。宋秋风说你怎么知道我有东西,我就是瞎转随便看看。老板说看东西是用眼睛不是耳朵,随便看就不会专注的举着耳朵。宋秋风说我是来找自己看上眼的古玩。老板装满烟斗点燃说小兄弟真逗,像你们这岁数的年轻人,能吃饱肚子都不错了还想入市,快把东西拿出来开开眼。宋秋风站起来说老板人不老眼睛毒,阅人无数看人真准。老板说小子,你还嫩的太多,看你面相二十不到还是娃子一个。宋秋风说老板说的都对。
宋秋风从帆布背包里掏出一个纸包,剥了外三层里三层将砚台给老板,老板接过拿放大镜看了一遍,抬头打量宋秋风问哪里来的,是不是把你家的收藏偷出来了?宋秋风说英雄不问出处,多留他人后路。老板轻视地笑说人不可貌相,年轻人很有一套,有点江湖气息,你想卖多少钱?宋秋风说看您愿意出多少钱。老板说这条街上的人都知道,我出的价格最高,只收精品。宋秋风反问我这不算精品吗?老板说你这精品被糟蹋了。宋秋风说您连这都能闻见。老板说一口价八千,在这市面上没人能开这个价了。
宋秋风听到老板给出的价格首先是震惊,然后平静笑着说老板这可是北宋墨宝。老板说看来你是有所了解,具体讲讲墨宝的历史。宋秋风没想到自己虚夸的吹捧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被玩弄古玩的老板考住了,他腼腆说这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我只问价格。老板藐视一笑说年轻人懂点皮毛就吹毛,太肤浅,你拿的这是北宋诗人范仲淹的砚台,总共有两个是一对,范仲淹赠给朋友。宋秋风说既然老板知道出处,就清楚他的价值。老板把砚台退回给宋秋风说你可以到外面问问,谁能给你这个价格。宋秋风是绝对相信但又有疑虑,他有些心悦不能沉浮。宋秋风重新包好砚台装进子包里,对老板说您在好好考虑考虑,明天我再过来。老板站起身伸手和宋秋风握手说静等归来,随时欢迎。
走出来凤古玩店宋秋风站在古玩市场的街上,他目扫整条街,问了两家店面两个地毯,对方都不愿出价格,没有来凤古玩店给的高。他只好暂时作罢走出古玩市场,在附近吃了两碗北京炸酱面找了一家黑旅社驻扎下来。来凤古玩店给的价格确实已经超出他最初的认知,但他就是心中颇有不甘,想知道砚台的最终价格。他想在再问问,没有高价就到来凤古玩店出了。
古玩市场早上比较冷清,中午才热闹起来,宋秋风等到中午人多才到古玩市场,寻宝捡漏的人熙熙攘攘。宋秋风也在人群里凑热闹,跟着长见识,时机成熟他便拿出自己的物件让旁人帮忙看,那地毯的老板看了砚台对宋秋风说你这是晚清的赝品卖不了钱,想收藏的人或许能给你十块八块。宋秋风拿回砚台起身走开,那老板在身后喊话给你二十,我这都是人情价了。宋秋风说我就是拿出随便问问,不打算卖。问到古玩市场最大的东坡收藏店,老板报价五千,宋秋风想还是来凤古玩店老板实在,于是他起身直奔来凤古玩店。老板见宋秋风笑着问兄弟咋样?是不是我这最划算。宋秋风说买卖首先就是要对比,买卖就跟您这样实诚的人做。老板说兄弟的真诚我接受,钱是大家赚的,靠坑蒙拐骗不是长久生存之道,收不到好东西,也是不道德的,做生意首先要交朋友。宋秋风说还是老板明事理。老板说出门再外不要轻易相信,多问问是好事,不吃亏的生意做着才舒心。
宋秋风做梦也见过这么多钱,八千块钱厚厚两沓黄油油绿林林的钞票放在自己眼前,他举足无措。老板问他哪里人怎么来的?他说从江城坐火车来的。老板说你身上装这么多钱坐火车不安全。宋秋风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老板拿来一只很旧的袋子给宋秋风说拿着这个袋子,到市场买几斤土豆或红薯和你的小包装一起,背带和袋子口绑一起,再穷的贼不会偷土豆红薯,出门装穷不露富。宋秋风接过口袋笑着说老板您是高人,办法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