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眷微微皱眉,这人并不是桐羽,可身上的气息却让她意外觉得很熟悉。
“谁?你是谁?”祁眷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我是”干哑低沉的声音响起,祁眷更觉熟悉,等了半天,那人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但祁眷也差不多知道这是谁了。
他就是那只每天都在她身边扑腾个不停的蝴蝶,中间桐羽在的那段时间,他消失了一段时间,桐羽离开后,他才又出来。
“你化形了。”不是疑问句,祁眷淡淡的陈述着这个事实。
那人点了点头,见祁眷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连个惊讶的表情都没有,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他总以为,祁眷看到他的脸会吃惊,她也只是瞥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他仔细的盯着她的脸,期盼着能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丝的情绪,可惜,没有。
祁眷可以“看”的见有个人在那,却并不能用神识看清这个人的脸,如果此刻她能看得见,她一定会吓到的。
站在她不远处的那个少年,俨然就是年轻一点的夏辰,也就是和祁眷曾经数次进入的那个纯白空间里看到的尘,一模一样。
祁眷并没有再多问什么别的,而是躺回了软榻上,很自然顺手的指挥道:“煮壶茶。”
那少年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转身取水来给她煮茶。
日子居然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混了下去,而外界攻击虚弥境的节奏也放缓了,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只是,祁眷的身体越发的不行了,不久前,她更是五感尽失了。
终于有一天,已经难得清醒的祁眷走到了许久未去的池塘边,站在岸边站了许久。直到那个少年找了过来,还给她批了件衣裳。
“你叫什么?”祁眷拢了拢衣襟,低垂着头,轻声问道。
问完这话,祁眷便自嘲的笑了笑,真是多余一问了。这人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这么长时间了,就除了第一天磕磕绊绊说了几个字以外,再没开口跟她说过话。
况且,即便是他回答了,五感尽失的她哪还听的到。
“哦,对,你才刚刚化形,哪来的名字。不如”她微微偏头看向他的方向,自顾自的呢喃道,“不如,你就叫尘吧!”
“尘归尘,土归土,生终将死,灵终将灭,万物终将消亡。再辉煌,不过一抔黄土,一捧青灰。”祁眷冲他清浅一笑,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他听。
整个虚弥境内,突然刮起了狂风,风像一道利刃刮在她脸上,可惜,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狂风中,祁眷空灵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缥缈,风乱了尘的头发,迷了他的眼。
只是他一抬手的功夫,就听到了“噗通”一声,等他努力睁开眼,岸边哪还有祁眷的身影,只有水面上飘着的那一件水绿色的长衫。
“不”尘悲怆还绝望的喊声响彻整个虚弥境,就连跃入池里的祁眷都听的分明。
她努力睁开眼,透过碧绿清澈的池水,她居然看清了岸上那满脸悲伤的人顿时打了个激灵:“卧槽?怎么是夏辰?”
念头刚刚闪过,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朝池底吸去,强烈的窒息感压迫着她,那股力量还恨不得要将她整个人扯的稀烂。
但那似乎都只是一瞬间的事,再接着,她就猛然间清醒了过来。入眼便是纯白屋顶,耳边传来的,是“嘀嘀嘀”仪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