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鸢摇摇头,笑容中似乎天生有几分安抚的意味在,出口的话却不是如此:“公子可是抓到那放火的人了?”
妫珩唇角一挑,虽是笑着,却能让人看出几分怒气:“迟早是要抓到的。”
梓鸢有些失望。妫珩见她闷闷不乐,精神也有些不济,想着到底是被这火给吓坏了。也是,如果不是她今晚察觉了危险来找他,如今的她怕是尸骨无存了。
他心里存了几分怜惜,亲自沏了杯热茶放到她的手心里,在她面前屈膝蹲下。在她抬眼看向他时,他直直地望进她的眼中,眸里盈着柔软的光:“乖,先去睡吧,明日一觉醒来就都好了。”
梓鸢睫毛颤了颤,待看到他脸颊上染的烟灰时,终是垂下眸低低地“嗯”了一声。
丛画陪着她回了房,把窗关得严严实实。又在她床边的小几上放了杯温水,替已躺下的她拿湿帕擦了擦脸,掖了掖被子,才安抚地朝她一笑,退出门去。
累坏了,她陷在榻中,任由沉重的眼皮压了下来。
梦中没有故人来。
隔日。
一醒,她睁大眼睛望着窗外,没有回过神来。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西厢被人闯入是梦?月夜独自一人去寻妫珩是梦?半夜西厢的火光冲天是梦?
可是,昨日两颊那两行清泪滚落时,是真真切切地灼伤了她。如今,她似乎还能感受到扑面的热浪。
她用力闭了闭眼,强忍头疼撑着起床,一把推开了关得严实的窗,眼里狠色乍现。
是要好好算算了。
~
出了门,便见丛画正往她这个方向来了,手里端着盘子,盘子里一碗莲子粥。
梓鸢了然一笑,主动上前接过盘子:“辛苦姐姐了。”
丛画似是有些惊讶她恢复得如此之快,但又没有直接问出来:“小姐今天睡得可好?”
梓鸢回身开了门,声音往身后飘去:“虽不太踏实,但还是很舒适的。”
丛画看着她一步步向门内走去,面色沉静,终于叹了口气:“用过早餐后,公子会去安抚各位姑娘。小姐可要一起去?”
梓鸢放下手中的盘子,回头笑得乖巧认真:“当然。”
妫珩就在自己房中用餐,见丛画走了出来,淡淡问道:“她怎么样了?”
丛画从今日一早见到梓鸢开始,向妫珩描述梓鸢的一举一动,一席话毕,心里也是有些感概的。这个女孩,往后是能够独当一面的。
妫珩端过手边的茶水,一口一口喝着,点了点头:“你出去吧。”
却还未等丛画走出房门,又追加了一句:“让岭垣给她开些安神的。”
丛画有些惊讶,但还是应了声“是”。
淳旻冷眼看着,待丛画走出去了,才问道:“昨日的大火,你要怎么处理?”
妫珩施施然放下手中的瓷杯,语气里密密麻麻的寒气:“先看看谁这么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