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里留下的规矩,不管哪家女儿,只要庄主或者庄主继承人看上的,都得一律服从出嫁,不能违抗。那东哥不就是庄主继承人吗,他现在喜欢上了老成家的女儿,老成家的女儿,自然也就应当遵守规矩,嫁给东哥。
怪不得,老马家今天领了这么多人马过来。其中包括了村庄里的老弱病残各种角色,就是要请他们来亲眼见证村规的施行。必要的时候,庄主会要求他们站出来制止老成破坏村规。
这的确是历任庄主不变的王牌,只要身为村庄里的人,必须人人遵守,不然是要遭到诅咒的。
可令人意外的是,老成居然不把这当回事。
“哎,老成呀,我们家儿子是真心喜欢你女儿,你怎么就不放心呢?”胖女人刚回到现实,见庄主一人应付不过来,插嘴道。
“嗯嗯嗯,我真心喜欢你女儿,会好好待她的。”东哥很赞成母亲的话。
又是这母子俩自娱其乐。他们习惯只在乎自己喜欢不喜欢,失去了顾及他人的能力意识。
“知道你儿子喜欢我女儿。但这种人,我的女儿看不上。”老成不客气地点破事实。
“什么?儿子,上?”庄主夫人让东哥像条猎狗一样地从人群中扑过来,箭一般的眼神首先瞄准老成那把硬骨头。不过,因为东哥太胖太沉,动作很慢,很笨。
“劝住你儿子。”老成对庄主说。
“你别逼人太甚了?”庄主因为被老成戳破了王牌,已经失去理性,就想让儿子东哥好好教训老成,一时忘记了老成是个什么样的人。
料想也是,历任庄主流传下来,百试百灵的庄主特权,今天居然在自己手里失灵了,这是对上不孝。未来庄主的专权是不是就此宣告废止,自己真就成了祸害子孙的千古罪人了吗?如此,庄主才一时被气昏了头脑,做出糊涂决定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嗖”的一声,东哥一个拳头狠狠地打在老成的肩膀上。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老成捏了把冷汗。其实他想打的是老成的头部要害处,但老成太高了,打不着。认真说,老成也不算太高,只是东哥虽在体重上占有莫大的优势,可在身高上却是远远不及老成。
东哥看自己好不容易冲刺一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打不中。抬拳又要砸过去,不对,应该是朝天砸上去。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回准能砸中老成的鼻子眼睛什么的。
事情真的没有出现意外,东哥的大拳头不偏不倚地击中了老成的鼻子,两股红色的河流立刻从天而降。还好东哥拳头肉多,没多大杀伤力。所以,老成鼻子只是出了血,并无大碍。
所有人,老人孩子,男人女人,没有一个人出来说一句话,关心一下老成。除了狗尾巴哭着撕下身上的衣服布子给老成止血,并且叫喊着:“你打他们,你打他们啊。”
老成一边屏住呼吸,一边手里撕开狗尾巴给他的布子,拿来给鼻子止血。
“呼”的一声,东哥又一个拳头横劈过来。“啊”人群里传出一声孩子的惊呼声。
因为,前两招都没能及时地把一个老人打到,东哥觉得很是替自己丢人。他不管老成有没有受伤,要把老成打死算了,还正好就此没人阻拦自己娶亲。
事不过三,老成没打算再挨打。只见他目视着庄主,侧着身子微微一抬腿,坚硬的膝盖骨稳稳的顶住东哥飞来的大肚子,“吱”的一声,裹着肚子的衣服,好几层撕开了个大洞。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击东哥的五脏六腑,使他瞬间倾盆大雨,从嘴巴里倒出来。
东哥往上飞来,老成的膝盖骨朝前顶去,倾盆大雨倾斜而下。一时惯性作用下的能量失衡导致东哥整个人从老成抬起的膝盖骨上直接坠落,一个又胖又光的大脑袋直直地戳在,他自己刚下的倾盆大雨里。弄出“咕噜噜”的响声。
此举惊呆了除了狗尾巴以外的所有男女老少。这也是为什么狗尾巴这么害怕老成的原因之所在,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惨剧。
胖女人见状,立马晕倒在人堆里,只有庄主被老成这一下给惊醒,正要来救儿子。其实,庄主知道老成的本性,他早该听老成的劝告,阻止儿子乱来的。
“别动,不然我连你一块踢碎。”老成止住庄主,冷冷说道。
老成往前一站,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村庄里有规矩,庄主或者庄主继承人,无论看上谁家姑娘,谁家姑娘都得顺从。如今,庄子儿子,也就是未来的庄主看上了我女儿,这个被唤做东哥的庄主儿子,你们应该知道那就是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窝囊废。要真把女儿嫁出去了,我会死不瞑目的。所以,我是不打算把女儿嫁给他。想必你们也是为了此事,要来监督我履行村规,劝我把女儿嫁给这混账的,是不是?”
老成说到这儿,有好几个因为人太多而被挤出来的人,拼命地把自己往人群里塞回去,避免将自己暴露在老成的目光所及之处。老成见人群里,无论大人小孩,都在一个劲儿摇头,表示这事跟自己无关。确实也是,村庄里的村民向来都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往哪边。
流血的鼻子,勉强是给止住了。老成取掉用来止血的碎布,俯身捡起一把用来栽花砍树的大刀,面朝庄主和庄主身后的人群走过去。
看老成手提砍刀靠近,所有人霎时变了原来的脸色,就像是骤然起风的麦田,齐身往后倾倒。
老成在离庄主只有一臂间隔的土堆上挺直腰板站立,略过庄主,望向人群心平气和地讲到:
“村庄里头的规矩,我不能破坏了。”
听老成说不破坏规矩,众人松了一口气,预想老成不会胡来。
“但,我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嫁进他老马家的。”
话音刚落,众人又同时整齐地扭过头来看向庄主,期盼着权威的庄主会偶尔向这个藐视权威的老汉低头。
庄主被老成锐利的眼神直直地瞄视着,气势压得庄主直接睁着眼睛麻木了。一滴鲜血从老成的鼻孔里低落下来。
说着,老成一只手高高举起砍刀。
“啊?”人群中有不少妇人当时就用手遮挡住了小孩儿的眼睛。为人父母,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有个挥之不去的童年阴影。
庄主还没来得及哭喊着双手抱住头。
“噌......”的一声,老成手中的砍刀无情划破阻挡的空气。一根手指便从原来的部位脱离,掉落到了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