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雪小家小户出身,自视清高,入了他们荣家后,就喜欢首饰装样子,从来都没打赏过一回。
甚至有几回出门采买,她们主子还会克扣她和香堇的月钱给自己买胭脂。
做荣小姐的丫鬟,地位高,月钱拿的又多。荣小姐出手阔绰,时不时就打赏她们银钱。而且她们家小姐虽然脾气大了些,但从来不打骂佣人。
月儿越想越难过,眼泪滴滴答答落了地,香堇赶紧拉住她。
“哭!哭什么哭!”
黄秋雪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看月儿的眼泪看的心烦意乱,伸出手一个巴便呼了上去,香堇见势不妙,赶紧一挡,硬生生替月儿接下来这个巴掌。
“啪。”
登时,香堇白嫩的脸上便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香堇姐姐!”
月儿想哭,又不敢继续哭,只能抱着香堇发抖。
“呵,狗奴才,滚出去,别在这碍眼。今天的事情,你们要是敢说出,我就打断你们的狗腿。”
月儿得了令,谢过后,连滚带爬地扶着香堇出去了。
黄秋雪冷哼一声,心中的恶气才堪堪出了不少。
她的处境其实也没有好过的哪里去。
自从黄秋雪设计爬了荣文修的床后,她借口没住处,第二日就被匆匆安顿在别院。
黄秋雪当时满心欢喜,以为就这样攀上了金龟婿,便摸空派小厮把她父亲安葬了去,自个儿高高兴兴地等荣文修来娶她,可一直没有了动静。
后来,她实在等不及了,出门一瞧,就碰上了正在配马氏散步的荣文修。
那马氏端庄大气,看见她时,眉眼间愁思绵绵,荣文修搀着她,对她的态度异常客气疏离,只冷漠地道一句“黄小姐。”
黄秋雪那时候才明白,原来荣文修的心思现在还在那马氏身上。
她当日回去等了又等,想着自己娇媚动人,荣文修看见她的样貌,总会来她院里,结果她等了一宿等到的是荣文修又歇息在马氏院里的消息。
黄秋雪一开始也气恼,但她心知肚明一点——
在这后宅的斗争中最重要的就是,谁能拥有男人的宠爱。现在荣文修不宠她没事,她可以徐徐图之。
于是,黄秋雪开始主动亲近荣秋仪,打算从她这边入手。却不想这丫头软硬不吃,对自己态度同样冷漠。
好不容易,这荣秋仪跟邱家起了冲突,荣员外逼她去道歉,她赶紧趁机巴结,陪她一起去,然后就遇上了先前的那个黄毛丫头。
想到这里,黄秋雪怒上心头,忍不住又将旁边摆着的花瓶当沈枝雀,狠狠砸碎。
那臭丫头一脚绊倒她后,她当场昏迷,她狼狈不堪被荣秋仪派人抬回了家。
结果黄秋雪醒了后,好不容易等来荣文修看望她,她还没来得及大述苦水,那户采买鸡的管家便找上门来,在荣文修面前指名道姓要她赔偿!
黄秋雪登时气的快要再次昏迷,但看见荣文修冷下去的神色,她只能装着一副愧疚模样,乖乖去给人家道歉。
真是气死她了!
一个马氏,一个荣秋仪,还有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疯丫头!这一个一个的都想断她的富贵之路!
黄秋雪气急败坏,她现在恨不得喝她们的血,吃她们的肉,反正她们让她不好过,她就让她们更不好过。
黄秋雪起身又想去砸东西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了。
“是谁?”黄秋雪警惕地往那看去。
“黄小姐,是我,我是阿福啊。”
一名小厮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不过他面庞白净,虽比不过荣文修,但已算的上玉树临风了。
他含着笑,无视地上的碎片,慢慢跨过去,将黄秋雪的手轻轻拉了过来。
黄秋雪一愣,没来得及把手收回来,就看着阿福仔仔细细的将她的手翻看了一遍,他一边看,一边温声道。
“黄小姐这么美的一双手,如果被割伤可就不好了。”
黄秋雪哪里有见过这么主动的男子,还没管他是不是失了礼仪,自己面上已经红了三分,已然没了刚才发火时的凶神恶煞。
阿福见状,低着嗓音哄道,“黄小姐,刚刚怎么生那么大的火气?是不是那些丫鬟没有伺候好小姐?”
黄秋雪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她们都笨手笨脚的,所以我才罚了她们。”
阿福不留痕迹的摩挲着手中的柔夷,笑的风流倜傥。
“那是该罚。这些天黄小姐在府上过得可好?如果小姐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我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黄秋雪娇羞的点点头,还想再跟他说什么,就远远听着外头有人叫他的名字。
那阿福见状也只能将手收了回来,咳嗽了一声,便匆匆向她告辞了。
临走前,阿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的爽朗,“黄小姐果真像外头说的那般美若天仙。那小的先行告退了。”
黄秋雪被他那么一说,心里头痒痒的,心跳莫名加速。
她甚至不合时宜的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此时那想法太惊世骇俗,她只能忍住那些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