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静默了一会,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道:“子干想要出仕。”
“出仕?”刘卫惊住了,看向卢植,讶然道:“子干你可知现在是什么局面。”
卢植点了点头。
“那你还?”刘卫一脸不解。
卢植没有解释,长揖一礼,道:“还望子安兄助愚弟一臂之力。”
“好……”片刻之后,刘卫长吁一口气,答道。
回去的时候,师徒三人神情各异,卢植严肃,刘备忧虑,至于公孙瓒最是奇怪,竟然有点春风得意的意味。但是因为卢植与刘备各有心事,并无有多余的好奇心,让公孙瓒的掩饰做了白费功,当然,公孙瓒对此是不知道的。
在刘备的日益焦虑之下,时间一日日流逝,十月的下旬,郯县的县衙之中,刘弘眉头紧皱的在屋中来回踱步。
一会,贾威推门而进,先对刘弘一拜,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份帛书,递了上去。
刘弘连忙接过帛书,翻阅起来,然而越看眉头皱的越深,看完之后,直接将帛书掷在地上,怒道:“真竖子耳!潜身缩首,真不知这等庸鄙小人怎样坐到这牧守一方的两千石大员的。”
等刘弘发泄完怒气,贾威方拱手再问道:“那家主,如今之计,该当如何?”
“公彦,在县衙之中,就以职位相称吧。”
“是,大人。”贾威应道。
刘弘驻足深思了一会,对贾威吩咐道:“公彦,先严守城禁吧。”
“喏。”贾威拱手应道。
等贾威告退之后,刘弘来到书案前的席子上,坐下,手指有节奏地敲打起书案的案面。
从二月到十月,刘弘在这个郯县县长的位置已经待了八个月了,虽然时间还不算太长,但刘弘自信他已经基本掌握了郯县。
与一般的官员不同,刘弘一到郯县首先不是高坐县衙摆威风或是沉泯于与地方豪强的酒宴中。
而是带着贾威与自己带来的家兵马不停蹄地深入乡亭对郯县人口、田亩、宗族等情况来了一个由下至上的大摸底。
之后刘弘便组织他带来的工匠开始铸造曲辕犁,并赶在春耕的时候,根据摸底的情况将犁具免费借给了郯县的百姓。
经此,刘弘顺利地在郯县黎黍中建立起了一定的民望,接着刘弘又通过对郯县一个平日横行无法且没有什么深厚背景的的小豪强的杀鸡骇猴,又震慑住了不法的豪强。
最后,刘弘又开始如在涿郡一般,修建工坊,以利诱人,团结住剩余的大多数豪强。
经过这一番恩威并施,刘弘已是大权在握,这也是小地方的好处,郯县虽然僻远,但因此也就无什么强大的豪强和宗族势力,可以大刀阔斧的干一些事;若是在冀兖那样久经开发、人口稠密的州郡为官,刘弘免不了束手束脚,将大多的时间浪费在与地方各个势力的无限扯皮中。
刘弘已做好了打算,等下半年秋收之后,便组织人手修建水渠,郯县虽雨水充足,却未免过犹不及,使田地常饱受涝水之灾,这水渠便是为了调节水量。
再之后,便是广召流民,屯田开荒,其间再辅以教化,宣明法令;这样用不了几载,郯县就会大治,刘弘便可以凭借如此功绩得以升迁。
然而,想法固然美好,现实却是别样残酷,就在十月上旬的某一天,在县城微服私访、探察民情的刘弘却发现,郯县来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与县衙中的几个巡役走在一起,这自然引起了刘弘的警惕,立马回到县衙命县尉贾威率兵卒、巡役将这些人全部抓了起来。
这抓起来,一拷问,刘弘却是大吃一惊,这些人竟然是句章大豪强许生门下的家丁,而其之所以来到郯县,乃是奉其家主之命,来郯县潜藏待其家主举事的时候与之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