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也当即道:“我不是坏人,咱们才见过几次啊?我做什么了我就成了坏人?你不要胡说。”
卢媛简直就要气炸了,声音也尖锐了许多:“你说下次再见时要给我把那个故事讲完的,可是我在找了你好几次,你都走了。”
刘备顿时尴尬了,经卢媛这一说,他一下想起来似乎还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啊,他是真的忘了。
而且刘备也回忆起来,老师卢植将家搬来县学的后面几日,每天放学时他总会遇到一脸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小卢媛,可是,那时他的心思全在张飞身上,就也没当做一会事。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刘备认错道,错了就是错了,这没什么好否认的,哪怕只是面对一个未对小孩履行的承诺。
认完错,刘备就开始讲起了上次那个未完的故事,唔,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大楚王女与七个约德尔人》——自己当时怎么会脑抽的想这么个名呢,真是羞耻爆棚呀。
“……
从此,大楚王女与大秦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良久,故事讲完,刘备收气,并偷偷瞥了一眼身侧的卢媛,只见她正睁着大眼睛认真地倾听着,面颊上,泪痕已干。
“这就完了。”小萝莉卢媛显得有些失落。
刘备点点头,“故事嘛,总有完结的时候,你若不满意,下次我给你讲一个长一点的。”
“噢。”卢媛轻轻地道。
“不哭了?”刘备调笑道。
“哼。”卢媛扭过头,不去看刘备那可憎的面容。
刘备一笑,到底还是小孩子啊,烦恼忧伤来的快去的也快,若过上六七年,这小丫头片子可就没这么好哄了。
正想着,“吱呀”一声,厢房的房门被推开,卢植一脸平静地走了进来:“吃饭了”,说完又一脸平静地走了,独留懵逼的刘备,老师,你怎么这么神出鬼没啊。
……
这一顿饭吃完,天色还不算太晚,春分已经过去,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北方幽州的白天会一日日侵占多余的夜。
刘备本想趁着夕阳的余辉回家的,但卢植却叫住了他,并将他又带到了书房。
进了书房之后,刘备还没来得及婉转地提出疑问,卢植便先开了口:
“玄德,媛儿此事,这次却是谢谢你了。”
刘备当即惶恐地道:“不敢当老师大礼,子曰,‘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是弟子应该做的。”
卢植笑而不语,看着刘备表完了态才继续道:“玄德,你可知今日媛儿为何那般无礼,与我耍小性子。”
刘备呆住了,这我哪能知道啊,老师你要说就说啊,不要卖关子,这是个坏习惯啊!
卢植自然知道刘备是不知此事的,因此也未等弟子答话,便继续道:“只因为今早她拉我陪她玩耍,我没有按耐住心中的火气,不小心撒到了她的身上。”
“玄德,可曾见过你的师娘呢?”
刘备一愣,这哪跟哪啊,上下句完全没有联系好吧,正吐槽着,脑海闪过一道亮光,刘备忽然想起了张飞家的故事,莫不是老师也……
“因为她在雒阳。”
刘备心中很不敬地生起了失望的情感,但还是马上收拾好情绪,继续倾听着。
“那是建宁二年,大将军被杀,朝政混乱,为师为了避祸便从雒阳回到了涿县,然而那时你师母怀有身孕,且临盆将近,因此,我便只好将她托付给好友留在雒阳待产,然而数天以前,为师收到从雒阳传来书信,得到却是一个‘其子早夭’的消息。”
刘备默然,这真是一个坏消息,尤其对年过三十余依然无子的卢植来说,想了想,刘备安慰道:“老师不必伤怀,来日方长,将然定然会有子承袭老师这一身学问。”
卢植一笑,道:“不必如此,对了,玄德你是如何安慰媛儿的,她可是倔得很。”
刘备自然清楚这是在转移话题,忙配合道:“回禀老师,弟子乃是给小师妹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可是你上此没讲完的那个。”
“正是。”
“可是那个叫什么——”卢植皱眉深思“约德尔人的。”
刘备大汗,老师这记性真是不是般的好。
“对了,那约德尔人是何处的蛮夷啊?我怎么没什么印象。”
“这个——弟子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上面记载着许多关于楚国的鬼怪传说,其中就有一种矮人,不过却没有书上面却没有记载名字,“约德尔”乃是弟子那日信口一说的。”刘备解释道。
“原来是如此,”卢植点了头,然后叮嘱道:“以后还是少看些这些志异的书。”
刘备也连忙点头答应,接着二人又说了一会话,刘备就起身告退了。
走在路上,刘备还在想卢植所告诉他的那件事,老师为何要告诉他呢?这毕竟是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