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承天的手里捏着一只药瓶,这是在床头的柜子里找到的,瓶身上标着一串英文,在十分钟前,他已经拍了照片给医生,而在三十秒之前,医生反馈了信息回来,药瓶里装的是一种治疗神经类疾病的药物,临床主要用于抗抑郁、安抚神经、缓解焦虑等,但这种药物并不是临床上经常所使用的药物,一般是要患者的病情严重到一定程度时,医生才会斟酌开出,用法用量全都有严格标准,价格比较昂贵。
一分钟后,医生又发了一条短信,慎重建议,这种药物绝不可以滥用,极有可能会造成永久性的神经损坏,难以挽回。
君承天面沉如水,小小的硬塑药瓶,被他硬是捏变了形。
离开了他的这几年,她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
宁可背负着沉重的过往煎熬度日,依赖着药物来缓解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痛苦,却又加倍固执的要与他划清楚界限吗?
她隐藏好了自己,放下了他,放下了孩子。
女人若是狠起心来,她可以轻易的放弃掉所拥有的一切,不会回头,不会犹豫。
正想着,卧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缝,苏小鱼探头探脑的打量了一会,从她的角度看不到君承天,这让她稍稍放心,便试探着脚步往里走。
也不开灯,摸索前行,她打开柜子,取了睡衣,然后去了浴室。
很快,水声传了出来。
她开始做睡前的清洗。
君承天的姿势几乎没有变化,安静而有耐心的等待着。
终于,她走出了浴室,浑身裹着沐浴后清新而芬芳的气息。
去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苏小鱼就那么端着,一直走到床边,看样子是打算找药。
“啊!你怎么在这儿!”
药没拿到手,巧遇了守株待兔的大鲨鱼,苏小鱼的魂儿都要飞走了。
“这里是我们的卧室,我不在这儿,还会在哪儿?”他刻意把我们二个字咬的又重又清晰。
苏小鱼讪讪,看了一眼卧室里边。
那里,才该是他睡的地方吧?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在小奶包面前,他们扮演一对假夫妻,但小奶包不在的时候,就还是互不打扰的状态。
“如果你有适应症,更习惯睡自己的床,其实可以直接对我说,我可以去里边睡。”总好过,君承天各种找借口往床边挤。
君承天的表情高深莫测,并没有要搭腔的意思。
苏小鱼很有些尴尬,红着脸说,“好吧,你如果不愿意,那就当是我在多管闲事,你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好了。”
她侧着身子,往床边挤。
十点钟,到了该服药的时间了,她必须把小药丸吞进肚子里才会觉的安心。
可君承天仍是定在那里,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从他的身上流露出了一丝明显的恼意,似乎是心情不太好。天知道,会是谁做了什么事,惹到了这位大人物,苏小鱼一直都知道君承天的脾气是不大好的,她可不想惹毛了他,再去收拾可怕的乱摊子。
“君先生,床头的柜子里有我的东西,我想……我想拿出来,可以吗?”
他的腿,拦了去路,苏小鱼无奈,只好开口恳求。
对峙数秒。
就在苏小鱼以为,君承天是准备难为她到底时,他有了动作。轻轻的往旁边一挪,在墙壁与他之间,让出了一条缝隙,恰好她能够通过。
“谢谢。”
苏小鱼挤了过去,打开抽屉,翻找起来。
奇怪,她的药呢?明明记得是放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