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青榖依旧没有看清女子的面容。却不知为何悲从中起,心中大恸,眼泪从合着的双眸流了出来。
廉子衿见状,急忙呼唤青榖,但五识关闭的她完全感受不到。廉子衿纵然忧心,也不敢把青榖的手从树干上拿开,唯恐扰乱了她。
红衣女子的身体从空中坠落,即将落地之前被一道白色的影子接住。正是之前在她身边的那只九尾白狐。
“嗷~”伤痕累累的白狐仰天长啸,凄厉悲恸,似乎要将喉咙撕裂。
但它的叫声并没有引起进攻之人的怜悯,他们再次像之前围攻红衣女子那样向白狐发起进攻。
白狐一边护着红衣女子的身体,一边躲避敌人的进攻。但早已重伤在身的它怎会有胜算。终于,它也和红衣女子一样被打散灵识,倒在地上。
最后一丝灵识离开身体之前,它唯恐将红衣女子的身体摔落,竟是用最后的力气直直地稳稳地趴在了地上,后背上的人依旧平静地躺在那里。就这样,它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而另外的三只灵兽,在听到白狐发出的哀嚎之时便立即想要往声音的来处赶。但它们被灵阵困在其中,不得动弹半步。
被困的烛龙和凤凰,和白狐一样,被打散灵识而死。唯有鸁鱼,趁众人不备,变小了身体,得以逃脱。
数十个春秋倏忽而逝,画面一直停留在那座大山前。青榖看到不断有被人族追杀的兽类跑进了山里的结界,人族被挡在外面不得踏步。
后来,似乎又是围攻红衣女子的那些人,他们共同施法在原本的结界外面又设了一层结界。这下,再有跑来避难的兽类,便直接被挡在了外面。无一例外,全部被剔除灵根,变作了普通生灵。
画面转变,青榖看到受伤的鸁鱼被一个拿着拂尘的女子所救。接着,画面中出现了一片荒芜的海滨。再接着,鸁鱼化身成一座岛屿,永远地浮在没有边际的海面上……
虽然现在的那座山和画面中的样子相比已经有了很大不同,但青榖依旧是一眼就认出了它。
原来,狱法之山里面的封印有两层,一层只有兽族是为了抵挡人族,一层是为了阻挡兽族。
原来,并非是人族将兽族封印进狱法之山,而是它们自己跑进去的。若非如此,它们会被全部剔除灵根。
原来,上古四大灵兽就是这样消失的。
原来,历史真的只属于胜者。无论和真相相比有多么的啼笑皆非,能够被后人见到的只有它们。
那那个女子又是谁?为什么从来没有在史书或者其他古籍中出现过?为什么她给自己的感觉会这么熟悉?
就在青榖思绪烦乱之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主人……
青榖回神,试着用灵识和它对话:“你,是在叫我吗?”
“是,主人。”
“你为何会叫我主人?为什么只有我能听到你的声音?你将我们引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青榖心绪烦乱,思绪混乱,情急之下便将自己内心所有的疑问一下子全部问了出来。
可对方显然跟不上她的思路,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你就是主人。”
“你为什么要给我看方才那些东西?那个红衣女子是谁?”
“主人……是主人。”
青榖瞬间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有想到,身为上古四大灵兽之一的鸁鱼,表达能力居然和一般的灵兽根本没有区别,甚至比它们还不如。
别无他法,青榖只好循循善诱,先从最简单的问题问起:“你是鸁鱼,对吗?”
“我叫蠃鸁。”
“谁给你取得名字?”听到这个名字,青榖不由得想笑。一只灵兽居然有这样一个名字?按照这样,是不是剩下的几个分别叫烛烛、凤凤和九九或者白白?
“主人取得。”青榖知道,它所言的主人应该就是那位红衣女子。
“你为什么叫我‘主人’?”
“就是主人。”得了,又绕回去了。
……
青榖问了好多问题,但除了自己从画面中得到的信息之外,一无所获。她打开五识,将手收回。
一恢复五感,她便感觉到一双手正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双臂。睁眼一看,果然是廉子衿正焦急地看着自己。
见青榖终于睁开了眼睛,廉子衿立即道:“阿榖,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