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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毕业“狂欢”(一)

盛夏,到了和南城挥手告别的日子。

告别一座城市,我们选择把自己放在城市的风景中用数码记录下来,而更重要的是,要和城里与你有关的几个人郑重地,说声再见。

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这是和他们再见一面的最好借口,如果没有这个借口,怕是很多人早就没有机会再见了!

午饭后,天色晴朗,凉风习习,几个穿短裙、中裤,一身清凉的女孩子,一起被聂海航从学校门岗接进了小红排房。

一走进寝室,几股不一样的发香、体香涌入,我们急忙穿好半敞着的短袖常服,整理好床铺,展示出最精神的一面。

和聂海航手拉着手的女孩扎起烫卷的黄色头发,牛仔背带短裤,修身的白短袖,脑门上罩着圆墨镜。

聂海航向我们介绍和她在一起三年的妍儿,京城妞,性格直爽,大大咧咧。两个人一见面就黏在一起,进了寝室也不管床铺平整的要求,直接坐上去,说起了“相声”,一人接一句京腔,都贫嘴的不行。

她身后的女孩子逐个冒出头,穿着白裙子像个洋娃娃一样的老师胡慧慧,穿着中裤和印有青蛙的圆领体恤衫的江之琪,小短发蓝背心套着白色遮阳服的牙牙……

他们一个一个蹦出来,让整个寝室都沸腾了,在她们背后还有其他的女孩子去了其他的寝室。

为了晚上的告别茶话会,这些平日里难以见面的女孩子都来了,平和了我们身上的阳刚之气,柔和了这一栋排房的热血,却燃烧了所有人的激情。

在女生面前,我们是冷峻外表下有着温柔内心的兵哥哥,我们也乐于表现出这个样子,搞出反差萌。就好像说博士要戴着眼镜文绉绉的,科研院所里的博士就都戴上了眼睛,穿着休闲服,甚至光了半个脑门;说人民教师喜爱小孩子,小学的老师可能平时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但在家长面前一定是一副和蔼可亲、淳淳善诱的样子;说白衣天使温柔有耐性,医生护士就会说话亲切悦耳,一遍一遍为人解释。

可见,职业和社会认知会赋予一个人特殊的性格色彩,而你会逐渐趋同于它。当社会弘扬这样的优良品质,这个人的性格就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就在军校几年间,有了这股子军人独有的味道。

牙牙直接扑过来抱住了大师兄,现在牙牙已经被一所军医大学提前录取了,生活不用太担忧,最重要的是牙牙成年了,她和大师兄从哥哥妹妹变成了真正的情侣,这个拥抱,是一个女生向爱人表达见面的喜悦,也是一个准军校生向一个准军官当面报告喜讯,大师兄期盼了整整一个学期。

胡慧慧虽然是老师,却打扮的最可爱,无论她身份怎么变,从小爱军拥军的性格让她一见到欧阳浩就变成了小迷妹。带给欧阳浩一把军用匕首,是被精心包裹起来的!

欧阳浩当即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包装,一直把玩儿,舍不得放下,嘴里一个劲地说谢谢。胡慧慧温柔地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一样天真自然的欧阳浩,又变回了慈祥老师的眼神。

如果没有这次分别的仪式,他们二人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因为胡慧慧过来这里和她男朋友撒了好久的娇,也能理解,尽管不知道胡慧慧参加旁边军校毕业生茶话会的真实理由,但就是让自己可爱的女朋友步入全是豺狼的男军人集体中,任何一个男生也不会无所谓。

我下意识关注了江之琪看欧阳浩和胡慧慧的眼神,没有之前的迷恋,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嫉妒,很清澈。她眼里的欧阳浩真的变成了一个曾经的教官,现在的大哥哥。

欧阳浩对江之琪也是一样,像看小妹妹一样开她的玩笑,逗她减减肥,不然以后嫁不出去了。

“不用你管。”江之琪自然地回应欧阳浩,略带调皮的口气。然后看着我,慢慢扭到我的铺位前面。

“老牧,”她很自然地拍了下我的肩膀,眼神中流出一丝说不出的委屈和不舍,然后用故作潇洒的语气说,“好舍不得你呀!”

“傻丫头,谢谢你临走来看我们。”我用坚定的目光回馈给她,故意用了“我们”来弱化“我”。

“我是来看你的,老牧。”她轻声说出这句话,加重了“你”的读音。我知道是“我”不是“我们”,可脸上还是流露出了尴尬,她瞬间就感知到了,随即说,“谁让你是我的好教官呢!”

“好,有良心。”我特意抬高声音,想要掩盖,也想转化氛围,可我看她眼神里那股子委屈和不舍并没有消失,我的眼神也随即流露出相同的感觉,是那种被人关心关爱后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同情吧。

“咱们合个影吧。”妍儿突然提议,聂海航马上附和。

一张张背景是小红房的照片里,一个人,两个人,四个人,六个人,八个人,各种组合都拍遍了,妍儿又提议去大学门口去取景,毕竟最体现一所学校特色的,少不了简单直接的校门。

“岗哨估计不好说话,刚我接人的时候,墨迹了我半天。”聂海航悄悄和我们几个说。

“都毕业了,怕个毛线。”大师兄倒是无所谓。

“是啊,临走了,岗哨不能不开眼吧。”欧阳浩表示支持。

人多壮胆,聂海航也一下来了激情,说走就走。

我们8个人,已经无所谓队列,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曾经在队列里走过无数遍的林荫路,现在看起来是那么有韵味,沿途的将军湖水波潋滟、杨柳依依,头顶梧桐数的空隙洒下斑斑点点梦幻的阳光,鸟儿叽叽喳喳、鱼儿潜游翻腾,满满地生机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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