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动捡起了那个画,清理干净后向欧阳浩晃一晃,“这次交给我就放心吧,我肯定还回去,不过你对待女孩子的态度,太臭屁了!”
“行了你,先国家,再兄弟,最后是女人!”欧阳浩恢复了傲娇脸。
搞明白了老队长选调的真相,那大师兄的话又该怎么解释呢?我的档案里到底写了什么?
熄灯后,带着疑惑,我渐渐睡去。
新洗的枕头套散发出淡淡薰衣草的味道。
……
这香味来自背后一片薰衣草的海洋,微风吹过,花枝颤动,一只白兔跳进跳出,引起一阵骚动。眼前云雾缭绕,天地接成一色。
我在哪里?
我的脚踏在一盘磨得光滑的圆石上,圆石竖插在悬崖之上,看来我正站在圆石的边缘,我惊得立刻坐下,圆石并未因我变换姿势而有些许变动,我又前后晃了晃身体,依然稳定,我的心才放了下来。
再向后望,我似乎被圆石抬高了,薰衣草已经离我老远,被一片同样的云雾遮挡起来了。
“我们准备飞翔吧?”身边一身黑色行头的男人在对我说话,我看不到他的长相,只看到他的后背有一对黑色羽毛的翅膀,油亮,泛着光。
咦,原来我是一身白色行头,我摸到了自己的翅膀,是光滑洁白的。
“我先飞喽,你跟上来。”他的声音好熟悉,很俏皮。
“好的,我跟上你。”我顺嘴说出了这句话,现在我应该是能飞的鸟,我们在试飞。
“飞喽!”只听“啵”的一声,他展开翅膀,一跃而下。
可我该怎么像他一样展开翅膀,我试了半天都不会。
“你跳下来,翅膀自己就打开了。”他的声音还在,可看不到人呢。
我颤颤巍巍重新站起来,一跃而下。
头向下的瞬间,我看到那个人扔掉了翅膀,正坐在悬崖绝壁上横生出的一颗树干上,双手把玩着那只小白兔。
“骗子。”我的翅膀自己脱落了,我看到了他的脸,是聂海航。
我想要抓住那棵树,快要抓到了!
鬼魅的笑脸浮现在聂海航脸上,他一脚把我快要抓住树梢的手踹飞了!
……
我双手猛砸一下床沿,手背一阵刺痛,半睁开眼,天已经亮了,起床号声响起。
今天是周六,组织全队长途拉练,卡车送到郊外,又是40公里翻山越岭。
走在山路上,看到远方的山峰,我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
拍拍脸,回到现实。
我被安排到了尖刀班,本来这是欧阳浩的位置。我,大师兄,聂海航……一共10人负责按图找点,给大部队带路。
“猴子,加油!”走到下午,大师兄一只手托着我的背囊,给我鼓劲。
我的脚力在队里算是中上,可也架不住尖刀班这群队里拔尖的选手,聂海航也是因为体能好今年被选为了文书,我在他们之间成了“拖油瓶”,左右脚各一个水泡,走得已经没了知觉。
“饿了,大师兄!”大师兄是我精神和肉体的最大依靠,大师兄立刻拿出他准备的两块士力架。
“我就知道你不行,吃的喝的都给你背上了,渴了还有两瓶饮料。”大师兄就是这么照顾人,我要有他这么好的体能,我也这样照顾别人。
天色渐暗,一拐弯就到了最后一个下坡,穿过公路就是目的地,老队长作为导调人员正在拐弯处等我们。
尖刀班唯一的好处是,最后这个下坡的冲刺,我们不用冲,负责在公路两侧当警戒,保障大部队通过。
“最后一公里,冲起来!”
累死累活也是最后一锤子的买卖了,大伙都直起了被背囊压弯的腰,喊杀着冲了起来。这一幕往往是最热血的,脚上不管有多少水泡,小腿就是肿了两圈,大家也会燃烧起来,病号都从收留车下来了,就为了完成拉练最后的狂欢,烧尽最后一点能量,挤干最后一滴汗水。
我们在两边警戒,看到一群野兽般冲过来的战友,瞬间热血沸腾,为他们呐喊加油。
当最后一个人冲过终点,突然公路尽头射来一束远光灯,一辆大卡车歪歪扭扭呼啸而来。
“警戒快撤回!”老队长歇斯底里大喊。我们立刻向四周散开。
距离卡车最近的是聂海航。
“让开!”又一声大喊,卡车已经撞向了聂海航,随之一声紧急的制动声,卡车硬生生向前横推了5米远。
最后这一声发自老队长,当我们跑到安全地带,回过头来,发现聂海航已被推飞在一边,呆呆地看着卡车前面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队长——”
战友们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