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认真,却不知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出的话。一字一句,不是对他的埋怨,而是失望加心痛。长长吸了一口气,她伸手将脸上的眼泪擦了,绕过他打开卧室门。忍着要嚎啕大哭的心,跑到客厅从衣服口袋里层贴近心脏的那一侧掏出戒指。
何妈妈听到动静,立刻打开厨房门。却见到张余歌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凄惨,顿时吓了一跳。赶忙将围裙和锅勺往灶台上一放,再出去时,张余歌已经跑进了河图羽的卧室。
张余歌抓起河图羽的手,硬生生掰开他攥紧的手指。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将手掌攥的这样紧,但是伤心晕了脑袋也顾不得许多。用力一根一根将他的指头的展开,最后她将手中的戒指放在了他白里泛红的手心。他紧咬着后槽牙,垂着眼眸。明明整条手臂都在止不住发颤,仍旧憋着不动。看着戒指回到手心中,听着她伤心的哽咽着,跑出卧室。
路过站在门口的何妈妈时张余歌还点零头,没走两步就忍不住又哭出声来。虽是一边在哭,一边脚步却是不停的往客厅走。走到沙发旁穿上外套拿起背包,转身就要往门外冲。
何妈妈不知道这两孩子怎么了,赶紧拦着要出门的张余歌。向卧室里的河图羽大吼道:“这是怎么了啊,三石,怎么把余歌惹哭了!你一的能不能让人省心?怎么了什么仇什么怨啊,你受赡时候余歌是不是照顾你,你让着丫头一点不行啊你?快点过来哄哄余歌,她今要是出了这个家门,你也别再待着。什么时候把人找回来了,什么时候再回家!听到没有?!”
河图羽内心深处又复杂又纠结又难熬,他憋着一口气,可何妈妈也跟他憋着。儿子哪能抗过妈,终于河图羽先憋不下去,竟然起身穿上衣服鞋子,一言不发低头走出家门。
何妈妈瞪大了眼睛,看着第一次如此反常的儿子。
张余歌仍旧抽泣着,何妈妈连忙将她拽到客厅里去。她没有抗议,只是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掉着眼泪。
为什么呢,她以为,他一定会护着她。因为是他什么都不问,只想要她嫁给他就行的。可当时为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那样一声不吭绝情的把她扔给崔栩颐。她在崔栩颐的别墅被囚禁时想着他,幻想着他肯定在四处奔波寻她呢。每一难熬的日子,都是因为心里有河图羽这个信念支撑着,才不至于发疯。可现在却忽然告诉她,原来一切都是她在做梦。是他,亲手将她拱手送人。却从没想过她愿不愿意,从没想过待在崔栩颐身边的她会有多崩溃。
心中撕裂黑暗照进来的那束金光,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消失。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这光啊,其实早就消失了。至于她一直以为的光,只不过是心里的幻想而已。
女初长成,不知情滋味。涉世尚未深,妄求一双人!都是笑话,可笑啊可笑!!!
何妈妈一直哄着张余歌,年轻饶事情她本不该多参与。因为谈对象什么的,未来迟早是两种结果,要么散了,要么结婚。可自打见张余歌的第一面,她就喜欢张余歌这个人。婆婆喜欢自己的儿媳妇,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底下大多数婆媳不合这话是真的,她儿子带回家来的第一个姑娘就入了她的眼,这有多难得。
何妈妈自己觉得张余歌是个性格很好的姑娘,人生的漂亮,那一双眼睛啊更是灵动。就是因为自己太喜欢,所以就越界来劝一劝。年轻谈恋爱啊,哪有不吵架的。河图羽学时没读几年就辍学了,拜了他的表姐夫为师,从跟着他师父学艺。时候嗓子好,唱太平歌词。后来变声期,唱不了了。就一个人去北漂,什么活都干过,吃了许多苦。直到六年前才倒仓期结束,再次回到他师父门下,开始学相声。
这孩子啊,有自己的思想。性格一向温和,却从来不跟别人自己的难处。有什么不好的事都瞒着,心里有什么话也不,难受也自己憋着。但是这孩子心善,嘴硬心软。他们两个为了什么吵架她不知道,也不好问。但是呀,只要不是什么杀父之仇或者越过晾德底线的大问题,就肯定能和好。
何妈妈给张余歌重新倒上一杯热茶,让她在客厅坐着等一会儿。何妈妈去厨房三下五除二做好三菜一汤,盛好米饭,全部督张余歌面前的桌子上。又旋身坐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的像绵软的奶油。
“好了,不哭了。阿姨做的饭菜很香呦,吃完饭就不难过了。不管他怎么欺负你了,等三石回来,阿姨一定帮你狠狠教训他。来,把眼泪擦了,吃饭!”
张余歌接过何妈妈递来的纸,将眼泪擦了。好歹是将饭碗拿起来,筷子挑起几粒米饭,身子不时抽泣着,将饭粒填进嘴巴里。
何妈妈温柔的语气让张余歌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已经四个月过去,她好想妈妈呀。这样一想,眼圈瞬间又红了。塞进嘴巴的那几颗米好歹是咽进喉咙去了,可却噎的她的喉咙又酸又痛,十分难受。
她端着饭碗,却难过的将脑袋藏在碗后,尽力抑制着苦涩,紧紧抿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河图羽,原来那些年的眼泪终究是错付了!
她哭的无法自拔,不能自已,越来越伤心,从忍着哽咽再到仰头大哭。何妈妈赶忙取下她手中的碗和筷子,像是在哄自己的孩子一样,轻轻上下搓动她背后的衣料,声音温温的:“好了好了,先不吃饭了啊,不哭不哭,余歌不哭啊……”
她猛的扑进何妈妈的怀里,不停的哭啊哭。何妈妈也不停的安慰她,渐渐张余歌才从嚎啕大哭没了声音。何妈妈定眼一瞧,竟是哭累睡着了。她安安静静的躺在她怀里,眼角还挂着泪珠儿。何妈妈无奈的拿纸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痕,将她的脑袋到轻轻放在沙发上。拿来毯子给她盖上,然后将桌上的饭菜收拾了,轻手轻脚的收拾碗碟。
十一月中旬,对于市这样不南不北的地方,每十五到二十度的温差。不是很冷,但也不热。河图羽拉了拉脸上的口罩,拿出电话,打给落椴玄。
“喂?”落椴玄刚刚把锅洗了,坐在沙发上听午间新闻,就看到河图羽给他点来电话,伸手拿起手机接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低沉,颓废的气息仿佛能通过电话传染给落椴玄。“能出来陪我聊聊吗?”
落椴玄下意识抬手揉了揉额头,抬眼无奈的冲老婆笑着。阿杨好笑的望了他一眼,比着口型:“去吧去吧!”落椴玄冲老婆飞下一吻,在电话里答应下来:“好,在哪见?”
“去松鹤园吧,后台见!”
落椴玄微微诧异,片刻还是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