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打开又关上。
院子里,珠嬿从书房前面的台阶一溜跑下,转身便靠在了廊下的柱子上,捂着有些发紧的心口大大地喘气。
“傻瓜蛋子乔珠嬿,没事干嘛要去挨那个大反派啊,不要命了吗?想要讨好他也不急这一时啊,傻子啊你。”
“不过,方才那团信纸上的字...写的是皇子...皇子殿下???”
这,这?
珠嬿扶着柱子抬头看向书房那边,口中泛起狐疑,“难道容孱这个时候就找上二皇子了?”
不可能啊!
二房容尧那一家子还没回府呢,容尧还没有进宫面圣啊!
“莫不是原文剧情真的被我给扰乱了?”
这一头,珠嬿咬着手指尖,愁眉苦脸又惊又怕的离开了,书房内看着那个奴婢慌乱夺门而逃,眼底浸上一丝冷光的容孱折断了手中的那根笔。
“去吧,去把你看到的告诉你身后那个主子。”
他等着。
——
本朝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早年期间是靠一肚子的阴谋杀戮而赢得皇位。
十余年来,貴帝虽手段阴狠,心思好猜疑,但治国的才能却也是令百官信服。
宋国百姓现今也是人人都能吃饱饭,偶有富余。
以至于,只要顺着貴帝,攀附天子就能过上好日子的官员,以及再不闹饥荒,经受战乱的世人民子仿佛全然忘记了十几年前火光冲天,一夜倾灭的宋京世家贵族。
其中就有宋京李家。
李家当年原也只是宋京城内一个排不上号的普通三品官家,却因为养出了两朵名震全城的姝妍娇花而入了世家各府的眼。
在外,李家家主于官场上勤勤恳恳,端正不苟;在内,这位面容清俊不俗,正直少言的李大人却是个宠妻又爱女的好男子。
后院不仅只李夫人一妻,且还替两个娇丽雅致的女儿寻师教导,教养的极好。每每跟着李夫人出府走动,两姐妹俱是引来一片惊叹声。
直道,李家好福气,两位女儿,大的那个小小年纪一派温娴富贵之相,小的那个身量高挺,玉骨仙肌,眼波傲人,端的生出几分贵气。
莫不是从九洲天上而来,看过的人没有不羡慕的。
几年后,李家大女儿李望月进了四皇子府,二女儿李昭阳宫宴上入了太后的眼,天家一开心给了她一个昶华县主的封号,后嫁进越学士府,与越华庭两厢和美。
而李家当然也是一跃,借了两个女儿的光跨进了宋京世家贵圈。
时间一闪几年而逝,圈子里各府上对于李大人这些年平步青云的羡艳;对成为四皇子侧妃,学士府当家少夫人的两位李家女儿的眼热感叹还未消散。
就有不好的事情传来。
越学士府被四皇子灭门,李家连座诛亡,已诞下一子的侧妃李望月软禁于皇子府中。
之后,新皇登基李望月并未被处死,反而跟着进了皇城,册为月妃。只是在几年后,不知何故被打入冷宫,悄然香消玉殒。
只留下一个口拙木讷,不被皇帝看在眼里的二皇子宋魈。
所以,当今年满二十有二的二皇子宋魈和被秘密救下养在通伯府的三少爷容孱,他二人正是手足连襟,嫡亲表兄弟。
是在十几年前那一场夺嫡宫变下,与越学士府、李家相关唯一活下来的血脉。
——
这一日,霞光院的老夫人照例带着一众仆妇浩浩荡荡地前去慰问那几棵叶绿杆青的榕柏树。正心血来潮欲要从下人手里接过浓肥,亲手洒下的老夫人募得眼皮一跳,直起身子朝院门口看去。
果然,阿沓妈妈的小儿子永安脚下匆匆地疾走进来。
“说吧,为何这般行举慌张。”
霞光院主室内,阿沓妈妈遣走底下的奴仆,关上门后转身绕过屏风,便听见老夫人似是低叹了一声,而跪在地上的永安则是从怀里捧出一封信。
“呀!哎呀呀呀呀!我是不是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幽崖院的下人房,珠嬿赖在房里歇了个觉,原本紧闭的眼睛突然一翻,身子一挺从床上坐起来,“哎呀呀呀呀,我这个傻瓜蛋子!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