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学徒,你怎么也跟着来了,没跟你父亲说我苛待你的坏话吧。”许婷妍推着周玉凝,说到。
“原来你一早看出我来了。”周玉凝红着脸。
“怎么还有一段故事?”周顾看着周玉凝,又看着许婷妍。
“那日,跑到我们那,说是来送许家的药材,还让与衣给诊脉,这伸出手臂,露出白嫩的手腕,还有跟你母亲一样的大眼睛,我一眼便认出来了。知道你小子调皮,便留下了几日,跟着与衣做工,倒是不喊累,跟着我们吃的不好,也没道一声苦水,后来我心疼就放回去了。”
“这小子,我还不知呢。”周顾看着周玉凝,虽然嘴里是责怪,可是心里美极了,知道许婷妍是夸自己的儿子。
“烁恩,凝儿的医术要胜过你啊。”魏与衣说着拍了拍周顾的肩膀。
“这就是诓骗我了,他还能比过我?算了,别说他了,这个时间,你们今晚住哪啊?”
“我不是在谯城有个小院?”许婷妍看着周顾。
“住那里?”周顾显然不信。
“别听婷婷的,父亲也想孙子孙女了,这几日回家住。”魏与衣慢慢地说到。
“你们平时也不出来一趟,更别说去京城了吧?”
“平时都会让来送药的小厮传信,送到京城,知道母亲安好,等这秋季药市忙完,那位开市的大公子有了闲暇,我便和与衣去京城,让他来村子替我们一段时日,我们会待到过了年。”许婷妍指着药市开市舞台那里。
“看到筝姑姑,记得替我问好。”
“一定。”
“婷妍,可还安好?”周顾看着许婷妍,轻声问到。
“一子一女,即好,有与衣在,极好。”许廷研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又看了看一旁的夫君,笑着说到。
看着许婷妍的背影,金泽突然小声说到,
“我好像懂了。”
“懂什么?”周玉凝拍着金泽的肩膀,说到。
“出门前,我问过父亲,这次跟着周伯伯出门,要注意什么?父亲却告诉我说,有些道理不是他教给我,我便懂的,他说像我这般年纪,在周家药厂学徒,跟着少爷看书,看似学了很多,还是什么都不懂,后来跟着周伯伯出门,看了各处的风景和人文,才懂得了很多道理。我本来也不能好好理解他的意思,现在好像懂了。”
“是啊。”周顾点点头,看着许婷妍的背影。不管是朝廷和南诏给的封赏,还是许家生意能带来的银子,两人都是可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如今许婷妍愿意回归平淡,过着普通妇人的生活,眼神里透出的开心,是那样的纯美。
“平时不喜欢说话的金泽,如今却有着这么大的道理,还好,姝宁不在,要不早就金泽哥哥的唤着,露出佩服的眼神看着你。”周玉凝说着学着自己妹妹的样子,看着金泽。
“好啦,你这小子,就会笑我。”金泽推了周玉凝一下,笑着说到,脸红了。
周玉凝从谯城回来,给大家都带了东西,看着长高的周玉凝,大家都是夸赞,只是郭煦看着自己的儿子泛着黄色的脸庞,和粗壮的手臂,知道这半年肯定没少吃苦,难受的很,哭了出来,周玉凝便劝着,也知道,平日里对他严苛的母亲也是一位柔情的女子,是心疼他的母亲。
晚上,周玉凝去了鲜草的住处,送上了给鲜草的礼物,
“鲜草姐姐,这个给你。”
“这是。。。”鲜草打开一个布包,是一个银簪子,也没有镶什么石头,不过做工倒是精细。
“我看了这个,就觉得配你。”
“小少爷,这可使不得。”鲜草忙包起布包,放到周玉凝那里。
“是不是觉得是不值钱的,你放心,这是我在许家学徒,用那赚来的银子,买的,是我自己的银子,不过只够买个素银簪子,你莫要嫌弃。”
“鲜草怎么是嫌弃,是不该随便收小少爷的东西。”
“你就先收着,等到我大了些,能赚银子了,再送你好的。”周玉凝说着打开布包,把簪子插在鲜草的发髻上。
“好吧,好看吗?”
“好看。”
夜里,鲜草拿下发簪,她自然喜欢,于是收到了那块包了很多层的包裹里,那里还有一枚很是精致的珠钗。
过了年,周玉凝满十六了,又要出门了,这次是去京城,周顾要送周玉凝去京城的皇家书院念书。
因为是去京城,所以郭煦也没舍不得,只是再三叮嘱,也答应了周玉凝带着鲜草去,周顾也觉得有个人照顾周玉凝好些。
出门前,周顾把自家的裁缝找来,给周玉凝量体,现在周玉凝长得很快,衣衫做了不知多少,本来周玉凝说不需要了,可是周顾说,到了京城,不能失了体面。
郭煦拉过周玉凝,开始训话,
“此次去京城,住在自家的府邸,也算是个掌事少爷了,要学着打理府邸,到了京城也要拜会各处府邸,知不知道?”这也是周顾让周玉凝去京城的原因,周玉凝也长大了,也需要开始学着打理家里的事业。
“凝儿记得爹爹,娘亲的叮嘱,我会先折弯,到临市,去看各位姨娘,如若五姨娘要给今年的盈利银子,凝儿便说要换酒馆的用品,或者加些人手,总之不能要。”周玉凝一字字地说着。
“还有呢。”郭煦看着自己的儿子,说到。
“到了织锦姨娘的牌位前,要亲自上香,把今年工厂新纺的丝线放到灵位前。”
“到了京城呢?”这时周顾问着。
“到了京城,凝儿要去拜会各府邸的长辈,首先是外公外婆,看到各位舅舅,姨娘,虽然年纪比我小,但是还是要知礼数。然后去看周浅叔叔,看望周家婶婶,把娘亲给的礼物送上。”
“若是周沐忙碌,就不要去打扰了,听说今年跟着景稷监督今年的科举。”周顾想到什么,跟周玉凝说到。
“今年科举是周沐哥哥督办?那早知道我就去考科举了。”
“你这小子,以为周沐督办,可以拿到试题吗?”郭煦不悦的样子,看着周玉凝说到。
“娘亲是误解凝儿了,就是因为周沐哥哥是正直之人,我才知今年的科举会公平竞技,所以想看看本事如何。”
“算了吧,你就别添乱了,不管谁来督办,最后你的试卷,都要送到景策那,看到你的字迹,景策能放过你?这都提过多次,要让你去京城,我是不想你太早去打扰他,要不不会今年才让你去书院读书。记得,到了京城,也尽量少去宫里,莫要太多招摇才是。”
“娘亲说的是,就是不为周家,也为我自己啊,进了宫,骑马,射箭,读书,习字,凝儿都不怕,可是肯定拉着凝儿下棋,真的是怕了。”
“好啦,你知道就好。”郭煦笑了一下。
“对了,还有一事,就是见到周家婶婶,肯定要替母亲吃一碗婶婶亲手做的馄饨,不对,是两碗。。。半。”周玉凝说着举起一根手指,又举起两根手指,笑着说到。
“浑小子,是不是最近又没说你,皮痒痒了?”郭煦掐了周玉凝的胳膊,又看了一旁笑着的周顾,生气地说到。
“哎呦,爹爹救我。”其实根本不疼,可是周玉凝还是跟父亲求救。
“好啦,一个人到了京城,时刻收敛,不比洛安,遇事冷静些。”周顾拍了拍周玉凝的肩膀,说到。
“我和你父亲不在身边,记得听鲜草的话。”
“凝儿谨记爹爹,娘亲的教诲。”周玉凝拱双手施礼,这时,量体的裁缝来了,周玉凝便出去了。
“还是不放心?”周顾看着郭煦,说到。
“京城那样的地方,热闹是热闹,可是人都揣着心思,希望一切顺利。”郭煦看着院里,周玉凝站在那跟周姝宁嬉笑,轻声说到。
“你的儿子,虽然平时看似调皮,可是遇到事时,一直很稳当,而且,住在自己的府邸,我也让黎大哥明里暗里的护着,无事。”周顾拉过郭煦的手,安慰着。
“烁恩哥哥,也让量体的裁缝给鲜草量量体,做几身衣衫吧?”郭煦看着鲜草站在周玉凝身边,跟周顾说到。
“听倩倩的,我去好好交代工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