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周顾看过了西街药铺的账目,都没什么问题,本也想在药铺的账房里打个盹,可不想刚睡着金秤就来找他了。
“少爷”金秤没管那么多,直接叫醒了周顾。
“东西给我拿来了?”
“在马车上了。”
“还有何事问我?”
“咱们在北街的绸缎庄,新进的那批货,提前送到了,”
“那我还是去看一下吧。”
“马车在外面了。”
周顾跟着金秤坐着马车一路来到北街的绸缎庄,这是周顾新开的门店,到了新货必须去看一下,只是时间提前了。
马车上,金秤把一包衣物给了周顾,本还想跟周顾商量一下这几天生意上的事,但是看着周顾的样子就没再问什么,周顾一直眯着眼睛,睡了,但是睡不实,心里有些骂自己昨晚太贪了,不过也很开心。
周顾在绸缎庄一直忙到天黑。
郭煦忽觉身上有些凉,醒了才看到天色已黑,只有外厅桌上的一盏烛光,她起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是温的,猜想应该是鲜草给自己泡好了茶,桌上还有鲜草留的饭菜,也是热的。
郭煦留鲜草在身旁的条件就是天黑了,鲜草就要走,因为那时兰晴苑就有客人陆续进来,她不想让太多人看见鲜草,于是鲜草每晚天黑就走,就住在西街周家的铺子里。
郭煦吃了两口饭,然后简单把桌上收拾干净,还有鲜草买回来的点心,郭煦吃了两口。
外面一直吵闹,应该是兰晴苑每天生意最好的时候,郭煦拍拍手上的点心渣,推开门,她可以在大厅的廊柱后远远看她们的表演。
商音的唱曲,配着嫣儿的舞姿,虽说郭煦是看不太清楚,但是有她最喜欢的曲子,自然要听上一听,本是无关的曲风,但是不知为何今天郭煦听得有些伤感。
郭煦刚听了开头,就悻悻地回了屋子,坐在外厅的圆桌边,趴在上面,脑袋里想着红衣说的那句,本来她没信,但是现在周顾的确没来,大厅的曲子还是能听见,郭煦只好去了后院。
郭煦搬着小板凳,看着天空,每次看天上的星星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但是今天莫名的提不起兴趣,深秋院子里全是落叶,她拿着落叶,扫着地上的土。
本来郭煦没有怎么在意周顾说晚上会来的事,但是因为红衣白天那么一句“这男人的话是信不得的”,现在越发的难过,因为她觉得周顾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但是现在事实说明他果真没来,看来红衣说的也是对的,郭煦叹了口气,心想,独自乱想也是无用的,外面这么冷,回了屋子再说。
郭煦走到自己门口,手还没抬,门就打开了。
是周顾开的门,随着门开,屋里的光亮也照在郭煦的脸上,郭煦心里说不出的暖,一直笑着,周顾一把抓住郭煦的手,
“外面冷,”周顾拉着郭煦进了屋里,郭煦还一直笑着看着周顾,“进来说话。”
郭煦打了个喷嚏,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喷到了周顾。
“哎呀,”郭煦忙拿了一条挂在外厅架子上的手帕,在盆里沾了水后,给周顾搽了起来。
“你这再染了风寒又要难受了?”周顾本想接过郭煦手里的手帕,但是抬抬手后就不想了,因为他觉得郭煦这么给自己搽脸挺好的,于是只好打趣着她。
“不怕,反正不是有你这个郎中在?”郭煦倒是很认真的样子。
“那时我可不管了,你爱找谁找谁。”郭煦已经停下手里的动作。
“你不会,等等,”郭煦瞪着眼睛,翘着脚,看着周顾,“烁恩哥哥今日可是去给纺线的人看病去了?”
“何出此言?”周顾有些纳闷。
“你看你脸上还有头发上有丝线啊,”郭煦用湿手帕一点点剥掉周顾头发上的线头,“我娘以前啊就给人纺过线,头发上就总有这种东西。”
“先别搽了,我让石头帮我打些热水,我洗洗吧,让你这么一说,的确该彻底洗洗了。”
于是,周顾拿了金秤今天送来的衣物,挑了一件,进了屏风后,开始洗起来。这边郭煦没管他,一个人坐在圆桌前,喝着茶,又吃了两口桌上的点心,听着商音弹的曲子,虽然声音不大,但是郭煦还是很有兴致,此时,忽觉得,这曲子有了些许欢快的意思。
一直商音的曲子停了,郭煦才拍了拍手上点心渣,然后去桌上的脸盆处,洗了洗手,又找来新的手帕搽了搽脸,进了内室。
郭煦上了床,脱了外衣,忽想起周顾还在,马上把上衣又披在起来,拉开床幔,这时周顾正巧就站在床前。
“你是不是忘了我在这屋子里的事?”周顾俯下腰身,用手拍着郭煦的头。
“这不正要去唤你。”郭煦显然没了底气,又不敢抬头看周顾,周顾此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内衣,这一俯身,基本前胸都要被郭煦看了遍。
“如若你想不起来,今晚让我睡哪?”周顾已经一条腿跪在床边,虽然怪着郭煦,但是眼里却是一直笑着,“这外面这么冷,是不是想冻死我?”
“我哪有忘记?自己找地方吧。”郭煦忽然有些气恼,撅着嘴,仰着头,看着周顾。
“那倩倩可否收留我一晚?”周顾上了床,拉上窗幔,一把搂过郭煦,郭煦的外衣已经掉了,他上前,在郭煦耳边轻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