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妈妈,我在马车上给她诊了脉,您还需找两个人,去抓些药。”周顾又停了停,“银子我出。”
“小煦无大碍吧?”桃妈妈不想再隐藏了,说出了刚听到郭煦回来的消息时就想问的话。
“不太好,”周顾紧缩了眉头,“不过我会尽力医治。”
这时,来了个小厮,周顾把写好的药方给了小厮。
“一定要去北街的仁济堂抓药。”
“北街离这太远了,”桃妈妈不解的问到,“西街有章家开的两间药铺,会快些。”
“况且这个时辰,也就做我们这个生意的还开着门,药铺想是早歇了。”这时小厮也有顾虑,不想大晚上下着雨,还白跑一趟,于是马上接了桃妈妈的话。
“章家药铺的药使不得,我已经命人查验过,里面掺假,”周顾看着两个人,又说到,“仁济堂你去敲门,大堂里有人守夜,这是我们周家定的规矩,不会错。”桃妈妈和小厮都一句句的听着。
“你确定我去了就能有人开门?”小厮还有些疑问。
“听周公子说。”桃妈妈斥责了小厮,小厮马上闭了嘴。
“药方上那些治风寒的药都还好取,只是他身上的伤,需要一些上好的药材方能快些治好,你拿了我给你的香袋,药铺的自会照办。”说着,周顾把腰间的香袋取了下来,给了小厮。
“那我这就去。”小厮刚迈出门,又被周顾拦住了。
“香袋记得还给我。”
周顾一夜未眠,让桃妈妈把看热闹的人劝走了,只留了琼言给郭煦灌了药,药是喝下去的少,吐出来的多,桃妈妈在外面招呼着客人,心里也是一直惦记着周顾。
周顾看着郭煦终于喝下了点药,就让琼言先去歇息了,周顾坐在郭煦的床边,倚着也睡着了。
周顾醒来时,天还没亮,郭煦的额头还是滚烫,但是他看着自己实在邋遢,想去唤了桃妈妈后,先去回家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周顾还未走出内室,就被叫住了。
“烁恩哥哥救我,”周顾猛回了头,烁恩是周顾的表字,他确定从没告诉过郭煦自己的名字,,而且这话确实是郭煦说出口的,走到床边,但是郭煦还没醒。
“醒醒。”周顾心里从来没这么乱过,“你是谁。”
“外公,倩倩一定好好读书,求你别责备娘。”
“娘,倩倩一定听话。”
“娘,倩倩会陪着娘,没吃的,我们也不怕,倩倩会一直跟着娘的。”“娘,镇尺不是倩倩偷的。”“镇尺不是倩倩偷的。”“镇尺不是倩倩偷的。”
“也不是烁恩哥哥拿的,不是。”
这都是郭煦的胡话,虽然断断续续,但是周顾却已经明白了几分,听的他越来越乱,看着郭煦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大,声音也没了,周顾握着郭煦的胳膊,掀起了她的衣衫。
“姑娘,恕在下无礼。”
郭煦白如雪的肌肤上印着的疤痕清晰可见,周顾瘫坐在地上,他克制着自己,让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不留下来,他紧盯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那么近,那么远。
“倩倩,”周顾把郭煦额头上已经被汗水打湿碎发向两边弄了弄,“烁恩哥哥终于找到你了,以后没人能欺负你了。”
这一声倩倩,让本来要推门进来的桃妈妈放下了手,她长舒了一口气,回了正厅。
就这样过了数日,郭煦依然昏昏沉沉的,又过了两日,好在送进嘴的药都喝了进去,身体也不烫了。
周顾就这么一直在郭煦的身边,期间不断有人来看她,大部分算是来看热闹的,当然也有人是真的关心郭煦能否死里逃生。红衣只要有时间就会过来,有时会坐上好一阵,琼言更是照顾左右。
大家奇怪的是这个周顾怎么一直在,后来桃妈妈说多年前郭煦上山那次是因为救了周顾的缘故,当然这也是周顾告诉桃妈妈的,桃妈妈应着,这才消了大家的疑问,她反正是不信,只是还不是弄明白的时候。
那日,郭煦已经稍微好一些了,周顾算松了半口气,只等郭煦醒来,自己的随从金秤从兰晴苑后门进来找来,看红衣正在给郭煦喂药,便跟着周顾在外厅耳语了一番,差不多都是生意上的事,周顾都说往后推推,现在脱不开身。
“章公子,可是那日在这此约我的那位?”其实周顾还不知道兰晴苑的名字,看到金秤点头后,腾地站了起来,“好放肆,我虽然不在洛安多年,但是周家的名号还在的。”
他这一句,吓到了内室的红衣,“你俩小点声,这还有个病人呢。”周顾才没继续发火。
“少爷,”金秤也不忘安抚周顾,“犯不上跟这小人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