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动静闹得那么大自然不可能不被知道,自打西初生了病,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府中人看在眼里,打一个喷嚏都能让伺候的丫鬟担惊受怕的。
而那个惶惶不安的丫鬟到了晚上西初就没再看到了,大丫鬟把她调去了其他地方,没在她身边伺候着。
请的西席也在两天后到了,三四十来岁的模样,穿着一身青衫,看着文质彬彬,很有读书人的气质。
西席见了她恭恭敬敬喊了一声郡主问了安,大丫鬟跟他说往后几日要教导的是郡主后便退出了。
西初严肃认真地坐在了特意让侍女搬来的凳子上,桌子上放了上好的宣纸。
小葵花妈妈课堂开课啦!
才怪。
西席的第一堂课讲的高深莫测,就跟你拿着一篇文言文去给刚上幼稚园的小朋友,西初听的云里雾里的,大侍女估计并没有跟西席讲西初的学习进度,导致现在课堂上的两个人,一个在对牛弹琴,一个在听天书。
好在结束前,西席觉得西初的字有些看不下去,让她先练字。
这样子尴尬的情况持续了三天。
三天来西初更多的时间是在练字,她字认得不全,字但是练的七七八八,依葫芦画瓢还是一件挺简单的事情。
让西初的课程爬上了一个进度的是许久未见的谢清妩,她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西初用过膳洗过澡打算继续照着画会字就上床睡觉的,直到谢清妩来访,西初才惊醒自己已经有好几天没看到她了,不知道她和便宜大侄子的进度怎么样了,怎么着也该比她的进度要好吧?
这一次西初也不藏着掖着,虽说还是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她练的字还是不怎么上得了台面,但是想到对方连她最丑的时候都看过了,西初也就觉得没什么必要再害羞了。
继续遮遮掩掩的感觉不是害羞,更像是矫情做作。
“听说府里来了个西席。”
西初觉得他们也很奇怪,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了,总要以听说来开头,虽然说小王妃住的偏僻,好吧,她住的偏僻可能真的还不知道。
想到这,西初点了点头,正要同她说那是来教导自己的,又听小王妃说:“那郡主上次看的是什么?”
西初当即红了脸。
猫猫碰!
她咳嗽了一声,强行让小王妃的注意力从这个让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话题上转到自己身上,也正如西初所盼望的那样,在西初咳嗽了之后,小王妃立马低声询问她。
一同询问的并不只有小王妃,大丫鬟立马让人去传唤府中的大夫过来。
西初紧张叫停,连连说没事,解释自己的咳嗽是因为突然被口水呛到,大丫鬟这才半信半疑叫回了去寻大夫的丫鬟。
谢清妩则是在边上低声笑了起来。
听着她的笑声,西初异常不好意思,她不敢回头与谢清妩对视,只敢小声地用着严肃的语气说着:“不许笑。”
小王妃立马收了声,低低应了声好。
她这么一说好,西初立马不安了起来,担心自己刚刚的语气太过,小王妃又要胡思乱想以为是她自己不好了起来,她连忙又开始解释着:“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是自己太那什么了,有点不好意思,就算被你打趣也不是说很讨厌,就是个人情感上的害羞。”
谢清妩有时候觉得小郡主认真的过分,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她会在以为自己说了重话的时候慌张开始解释着。
是个看上去不怎么细心的人,但又意外的敏感。
该怎么说,是个能讨得她喜欢的孩子。
若她不是北阴人的话,谢清妩想,她会更喜欢这个孩子一点。
“这个字不是这么写的,这是先左后右,并非从上至下。”
小郡主摆在桌上的纸张上有未完成的字,谢清妩意外看了眼,发现了她还未写完的那半个字。
谢清妩伸出手指了下,见西初还一脸茫然的模样,她干脆握住了西初的手,领着她一笔一划开始写了起来。
“郡主可会写自己的名字?”同时她附在西初的耳边问着。
西初很想大声又骄傲地告诉她,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对她堂堂郡主来说压根不是什么问题,然而,西席的知识过于高深莫测,这几天教导的东西也没有这种低龄的东西。
西初还真的不知道。
小郡主一直沉默着,谢清妩就知道了答案,她重新拿过一张宣纸,握着西初的手开始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西初的手跟着她的手动着,等到字成型,西初原是不想发生那种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声音来着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哇了一声,并且问:“这就是我的名字?”
话一出口,西初又开始脸红了,这种宛如三岁小孩的问话,她说不定是个智障吧。
“不,这是我的名字。”
沉浸于自己可能是个智障的西初一脸黑人问号。
“你不是在教我怎么写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