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卓梁斟酌了片刻,只在那句话上头加了六个字——“女曹舒、侄卓梁。”
他的母亲已死,而另一个人他也早已当他不存在。若真的有灵的话,他希望两份祝愿叠加着送给曹舒的爸妈。
曹舒看穿了齐卓梁心中所想,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起身揉了揉眼睛复笑道,“好了,现在我们进去烧香吧。”
“好。”
外头虽显冷清,但寺里却仍是人满为患,一个个将香高举过顶,生怕香烬烫到身边的人。
齐卓梁见状放心不下,拽了曹舒一把嘱咐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引香。顾温文就在外边,一有情况马上喊他。”
“知道啦——”
在等齐卓梁的空当,曹舒四下转着身,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览阅这些她曾经无比熟悉却又一掠而过的壁画。
忽而一道身影抓住了她的眼球,犹如一块石子投到波心在她心里荡起了层层涟漪。
她待要细看时,那道身影却已然消失了踪迹。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曹舒抬脚便去追那抹人影。只是四下拥挤,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不知被谁推搡了一下,身子直直倒向曹舒——
曹舒惊呼了一声,认命地合上了眼睛,意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在那电光火石之际,一只温热的手掌拖住了她的腰际,清冽好听的声音则在她额顶响起,“姑娘没事吧?”
闻言曹舒睫毛轻颤着睁眼,霎时间她只觉得一束光打在了她身上。她就这样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姑娘,你没事吧?”
对上曹舒的目光,男子怔怔开口,还是第一次有个女子敢如此大胆、热烈地看着他——
“林时琛!你也穿了?!”缓过神的曹舒尖叫着发问,已在发疯边缘疯狂试探。
“啊啊啊……呜呜呜……”曹舒抱着林时琛本欲松开的手不肯撒,又是哭又是笑,嘴里只念叨着,“啊啊啊林时琛我死了……我死了!呜呜呜……妈妈爱你……”
被唤做林时琛的男子颇为艰难才将手从曹舒臂弯中抽出,复而捧起曹舒激动的滑落热泪的脸颊。隔着泪眼,曹舒对上那双勾人的桃花眼,虚弱地呢喃了一句——“我可以……”
下一瞬痛感却从人中清晰地传来,曹舒一个激灵,本能地弹开——
始作俑者却勾起了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向曹舒作了一揖,“适才甚是凶险,在下实属无奈才出此下策,姑娘还请勿见怪。”
凶险???
曹舒摸了摸留有清晰指甲痕的人中,难道林时琛以为自己中了邪?
不对……若他是林时琛所穿,又怎会有此反应?
虽然已经迟了,曹舒还是理了理云鬓,拭了拭眼角的泪花,重又端起大家闺秀的架子朝“林时琛”福了一身,谢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不知公子作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