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这么穷,屋子这么小,这么黑,还这么破,你弟弟跟着你们,吃不饱,穿不好,跟着我们,到北京,我们会让他吃得好,穿的好,上好的学校,不好吗?”穿中山装的男人说着,向顺吉投去求救的目光。
顺吉看了假女儿一眼,对艳梅说:“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不要掺和,艳梅你带弟弟妹妹出去玩吧。”
“不行,我们走了,他们把弟弟抱走,我就再也见不到弟弟了。”说着,艳梅就又要抱弟弟。
“你这孩子咋这么犟呢?”顺吉说。
“你不是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吗?”城里女人说。
“我还要小弟弟,我就要小弟弟。” 艳梅见他们不想给弟弟,禁不住哭了起来。
弟弟妹妹们见姐姐哭,也都哭了起来。也许是心有灵犀,城里女人怀里抱着的孩子也哇哇哭起来。
孩子们的哭声让香叶心里的委屈奔泻而出,她跟着也哭起来。边哭边说:“他爹,孩子走了,咱们永远也见不到了,要不,让孩子跟着咱吧,有咱们一口吃的,就有他一口吃,他是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香叶抽泣着说。
假女儿坐在小板凳上闷不出声,只是抽闷烟。屋里的空气也很沉闷。几只老鼠凑热闹似的躲在洞里不知是玩耍,还是打架,吱吱地叫着,一点儿也不怕这一屋子的人。比孩子们玩的还欢。
“咱说好的,人家大老远的来了。”顺吉不好意思地说。
“我们可以多给你们钱,你们要多少,我们加倍给。”穿军装的男人说。他先抽了一张给艳梅,说。“小姑娘,你这么漂亮,我给你们钱,让你娘给你们买新衣服,你穿上会更漂亮。”
“我不要新衣服,我要弟弟。”艳梅坚决地说。
“我也要弟弟。”剩下的几个孩子有姐姐撑腰,也跟着哭叫。
小宝宝此时也哇哇地哭叫起来。常言说:母子连心,孩子的哭声,让娘的心里异常难受。她再也坐不住了,“我们不给了!我们又不是拿孩子换钱。”香叶说着从炕上下来,伸手抢过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
“你们都干吗?人家大老远的来了,你们......这叫什么事儿呀?”假女儿也不知说啥好了,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挖空了,轻飘飘地站在一片荒漠上,看看那儿都是漫天的荒芜弥漫,凉风凄厉地吼着,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了。让人家大老远的来。不让人家抱走。这事怎么对得起人家。
“孩子一旦让她们抱走,我怕这一辈子也见不到他了。我一辈子都会想孩子,这是咱的心头肉啊!”香叶哭着说。
“让你们去看孩子还不行吗?我们保证会让孩子享福。”女人赶忙说。
“我们不想送了,你们走吧。”香叶抽泣着说。孩子们见娘也哭了,一个个哭得更伤心了。
“你们这都是干嘛呢?这叫什么事儿呀?”顺吉有点儿不高兴地说。
假女儿心里也痛得掉泪,他阴沉着一张脸,眉间的肌肉拧成疙瘩,痛苦地抽搐着。他抽着闷烟,直到把烟抽完。他用力地把烟蒂弄灭。长长地叹息一声,再看着妻子和孩子们泪水连连的,心里也割舍不下孩子。他站起来向城里的几个人深深地鞠了个躬,说:“真的,对不住你们了,你们看,这事儿弄的,都愿我们,她们哭的...要不,就依了他们。都是我们不好,都怨我们。让你们大老远的来了。”假女儿从没做过对不住人的事,自责地不知说啥更合适。
城里的女人又细细地看了看孩子说:“你们家已经有四个孩子了,而且都这么漂亮,我们一个也没有,只要给我们,你们提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我们保证让孩子享福,有出息,孩子跟着你们,没有什么前途。会毁了孩子的一生。你们难道不为孩子想想吗?”
“不,孩子再有出息,我也见不到他,我们不送了”香叶含着泪坚决地说。
“我们保证让你们随时去看,还不行吗?”城里的女人恳求说。
“真的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假女儿红着脸说。
顺吉在一旁说:“诶呀,这叫什么事儿啊。让人家大老远地来了。”
城里的三个人又想方设法地劝说了好一阵子。香叶只是含泪紧紧地抱着孩子;假女儿则双手抱拳说着:“对不住了,对不住了。”他们见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好依依不舍地走出来。假女儿送客人到了大门口,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说:“你们稍等一下。”
三个城里人一听,马上停住脚步,期盼的回过头来,以为人家又改变主意了,可以抱上孩子了。快步跟过来。可假女儿却把他们带来的东西送过去说:“我们对不住你们,更不能留你们的东西。”说着塞到穿军装的男人手里。
穿军装的男人提起东西,拽上还在回头看的女人,面色冷峻的快步走了。
假女儿给孩子取小名叫小三,大名叫志军,希望他能顺利成长,长大具有军人优秀的气质,优秀的体魄,成为真真的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