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岁愣了一会儿,随即才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晚修请假了,不去学校。”
为了许鸣年级第一的宝座,萧时岁很大方的牺牲了自己的学习时间,跟班主任请了一个星期晚修的假,打算在医院里辅导许鸣。
“原来是这样。”
项嘉雪点头,随后便告辞了。
许鸣直到病房门再次关上才抬起头,他摁灭了VCR,放下手中握着的笔,对着萧时岁道,“我想出去走走。”
这一个星期内,许鸣走过最远的距离就是床边到厕所,实在是憋坏了,趁着这会儿没有在输液,正好出去走走。
“但是……”透过窗看到外面漆黑的夜色,萧时岁犹豫道,“天已经黑了。”
许鸣已经掀开被子下了床,拿起床头旁的大衣披上,“我又不去哪,就是在外面走走。”
萧时岁见许鸣执意要出去,她也只能跟在他身后走出去。
毕竟她也拦不住。
外头温度将近零摄氏度,寒风肆虐,走廊上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外面树叶被吹响的沙沙声。
许鸣受了伤,萧时岁偶尔过去搭把手扶着他的胳膊,两人就在楼道里转悠。
不知不觉就转悠到一楼的楼道口,一阵寒风吹来,萧时岁缩缩脖子。
前面是空旷的院子,院子中间建设了一个圆形池子,左边是灯火通明的住院部,右边只有稀稀落落几个路灯,照在平整的水路上,一眼看过去只看到漆黑的夜色。
许鸣是个胆子大,脚步一转就想向着右边去,萧时岁尖叫一声立马拉住他的衣袖,阻挡了许鸣的脚步,她柔声劝道,“外面怪冷的,我们还是回去吧,万一你感冒了岂不是更亏?”
许鸣把自己的手心覆盖在萧时岁的手背上,手心是滚烫的温度,“我并不觉得冷。”
萧时岁能感觉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度,她低着头不说话,见许鸣执意要往那边去,心里急的冒泡。
“干嘛要去那边,黑漆漆的一片,怪恐怖的。”她踮起脚尖,附上许鸣的耳朵,低声道,“那边是通往太平间的路,都没有人去那里。”
许鸣侧头,看着萧时岁尽在咫尺的脸庞,她的眼睛很亮,里面透出一丝不安。
他突地低头,拉近了与萧时岁的距离,眼眸直直看着萧时岁。
两人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许鸣能清晰看见他瞳孔中的自己,他低声开口,声音微有些沙哑:“你还怕这些?”
萧时岁一愣,随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梗着脖子道,“不怕,但是要敬畏。”
许鸣弯弯嘴角,到底还是如了萧时岁的愿,转身向着另一边而去。
萧时岁立马屁颠颠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许鸣感觉到伤口传来的疼痛,脚步拐向了走廊上的凳子,萧时岁立马坐到他旁边。
天气太冷,一楼走廊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出来,走廊上方白炽灯闪着冰冷的光芒,散发着寂寥的味道。
整个走廊除了她们两个之外,只有旁边那一排椅子上坐着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太太。
她穿着厚厚的军大衣,只露出一双眼睛,眼角爬满了皱纹,此刻正望着她们,眼眸里凝着笑。
萧时岁也弯弯嘴角,对着老太太笑笑。
老太太开口:“你们是兄妹?感情真好。”
萧时岁还来得及说些什么,许鸣一句不是就冷冰冰砸了过去。
萧时岁有些尴尬,解释道,“我们是同学。”
老太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打量了一会儿两人,眼底露出几丝揶揄,“我看也不像,那你们的同学情可真好。”
萧时岁越发尴尬,白皙纤细的手指揪着胸前的衣服带子。
老太太许是想要找人说说话,目光一直停留在他们身上,过了好半晌,走廊上又传来她略带低沉的声音。
“小姑娘是在江县一中读书?”
萧时岁低头看着身上的校服裤点了点头,应了一句是。
医院走廊上的白炽灯照在人身上,衬的萧时岁摊在大腿上的双手白了好几个度。
“长得可真俊,两人都长得俊俏的很,般配的一对。”
萧时岁听到这话,立马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摆手,对着老太太解释,“不是,您误会了,他是我们班班长,我只是……”
萧时岁不知道怎么解释,遂住了口,而另一边的老太太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她的解释,只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不说话。
两人坐了大约10分钟就回了病房。
许鸣走在后面,无意间看到萧时岁绯红的一双耳朵,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