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

在王五回到房间后，李利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问道。

“你下山之后……杀人了？”

王五挠挠后脑勺，露出憨厚的笑容，耿直回道。

“嗯，杀了不少。”

沉默蔓延。

李利心中有茫茫多的问题想问，但看着平静到极点的王五，话到嘴边却怎么都问不出来。

现代也有杀人犯。

但李利都只在电视里新闻上见过。

一个普通人，遵纪守法不赌不偷不抢，在都市里和杀人犯认识的概率极小。

尤其是在天眼遍布、命案必破的新时代，大家都知道犯罪后被抓到的几率太大，除了走投无路心理异常的极个别人会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会提起刀子动杀心。

大部分人还是愿意做一个忙时两根烟，闲时两瓶酒的普通人。

回到古代这种犯罪成本极低，尤其是礼崩乐坏，视人命为草芥的战乱年代，杀人这种事……

就赤裸裸的摆在了李利面前。

如此之近。

“哦……”

盖上填充稻草的被单，把头埋在被子里，李利平淡的说道：“算了，睡觉吧……”

只是，紧紧捏住的拳头，显示出李利的不平静。

王五怔怔出神的看着火堆，没回答。

这一晚上，李利罕见的失眠了。

脑子里各种画面走马观花般的轮番上场。

有自家仆人死前的哀嚎，也有贼军手持长枪狞笑的面容。

更多的，是王五手持猎刀背向自己，沉默不语的宽阔背脊。

有原身的绝对信任，也有对杀人这个概念的恐惧。

自己也是人。

人被杀，就会死。

李利第一次感受到力量的重要性。

“明天！明天一定要把第二批玩家召唤出来！”

……

凌晨四点半，赵明亮被定好闹钟吵醒，早早的上了线，看着空地上二十五具动也不动的身体啧啧称奇。

“这游戏够抠的啊，第一批好歹还有木刀草衣，第二批的啥都没有……”

“啧啧啧，真惨！”

他不知道自己的攻略能找到多少志同道合的玩家（工具人），但作为立志成为国服第一公会会长的赵明亮，自然是希望这种便宜好用的人越多越好。

随着天光渐亮，李利迈着虚浮的脚步从房间走出，在王五的跟随下，来到玩家们的眼前。

赵明亮回头看了一眼，见还是这两个不给任务的NPC，兴致缺缺的回过头继续期待着工具人的上线。

“开始吧。”

李利背负双手，轻轻的对着系统说道。

有山间的风吹过，吹起了他清晨起床尚未来得及梳洗，从而随意披在脑后的头发。

还有一些因为没有洗发水而导致的头屑。

“好咧！”

第二批玩家正式上线。

……

不出所料，第二批玩家上线前的第一件事依然是捏脸。

看着如同尸体的躯体上，不断变换的五官，赵明亮狠狠的搓搓自己的胳膊。

即使已经看过，再次观看依然有点渗人啊……

许是杀伐过甚，王五这次就平淡多了。

除了握刀的手更用力了一些之外，与平日里别无二致。

“大佬！”

随着第一个玩家的上线，空地里再次热闹起来。

但这次没人拜倒在李利脚下高呼主公、皇上之类的。

都奔着赵明亮身边去了。

能用上价格高昂游戏仓的人，都算是老玩家了，玩之前攻略还是要找一找的。

自然认识视频中出现过不少次的赵明亮。

李利长舒一口气，心里还有点小失落。

随着赵明亮在玩家的围观下，用手搓出一缕火苗，二十五个玩家都微微动了动。

“诶，还真有点内味了啊。”

“微微一……笑，以示尊敬。”

“爱了爱了！”

叽叽喳喳的，宛如一群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