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呀——
一道厚重的铁门在云澜面前缓缓打开,这铁门通体青黑,仿佛重逾千斤,每次打开都需要数个狱卒合力推动绞盘,这样的铁门云澜一路上已经过了三道了。
一队羽林卫和数个狱卒带着云澜从铁门处踏步而入,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异常阴森而空旷的大厅,大厅里摆着许多桌椅,桌椅上尽是一些文书,这会儿只有寥寥数个狱卒在轮值当差。
这里是汴京城内的天牢,此时已经入夜,除了在几道铁门外站岗的狱卒,轮值当差的人并不多。
看着云澜一行人到来,有一个狱卒放下手里的事物,走上前来向那羽林卫的队率问道:
“这是?”
那一路上小心翼翼为云澜引路的羽林卫队率顿时恢复了一张冻死人不偿命的老脸,冷声向那狱卒说道:
“明日午门外接御酒,你看着安排吧。”
狱卒一听这队率这么说,然后转头看了看云澜,只见此时云澜背着双手、闲庭信步的打量着天牢里的内部环境,哪有半点将死之人的样子?
恐怕说他是刑部大佬家里的公子过来参观也不会有人怀疑。
于是,狱卒试探性地向那羽林卫队率问道:“那就地一监?”
羽林卫队率一皱眉,说:“人二监就行了,不过是在你们这过个夜而已,不用那么折腾。”
那狱卒乖乖点了点头,平日里这些羽林卫没少往这天牢送人,因为羽林卫送的人身份都比较特殊,因此羽林卫和这天牢之中的狱卒也就暗中达成了一系列的暗语。
此时两人看上去是在讨论给云澜安排在哪个监牢,但实则是那狱卒向羽林卫打听这人背景如何,而羽林卫那话中暗藏的意思则是这人有些来头,需要稍微照顾一点。
狱卒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之后羽林卫队率转过身,顷刻间换上了一副笑脸,向云澜说道:
“这位兄......公子,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小的就告退了?”
看着羽林卫的队率向云澜点头哈腰赔笑的样子,所有的狱卒都纳闷了,一向高高在上、总是自诩天子亲军的羽林卫对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当即一众狱卒看向云澜的眼神顿时有些不一样了,莫非又是一个临时被皇帝丢过来体验牢狱生活的皇家晚辈?
当今的天子陛下以前可不是没干过这事。
云澜随意的点了点头,那队羽林卫见了之后顿时送了一口气,然后一行羽林卫快步离开了这天牢的内院。
出了天牢之后,这队羽林卫中有一个新来向那队率问道:
“头儿,这人明天就死了,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