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收起刀,把死去的那个家丁的刀塞到粮车上,大声道:“云烈下来,其他人拉着马车,快走。”
云烈三两下就从树上爬了下来,然后跟着大家一起跑,只留下地上的三具死尸。
等走到要进山的路口,马车根本进不去。
“文景,把马车的套索割断,不要车了,把粮食绑在马身上,能绑多少绑多少,剩下的扛着走。”
“好!”
姜文景挥刀把马车套索斩断,然后手忙脚乱的用绳子把装稻谷的麻袋绑在马身上。
但是因为马身上没有专门驼东西的器具,只绑了六包,就绑不了了,还剩下五包。
陈枫自己扛起一包最大的,姜文景和叶秋水也各自扛了一包,还剩下两包。
鲁大壮轻松扛起一包,但是柳远就不行了,他本来长得就瘦,力气并不大,好不容易扛在肩上,腿直打颤,根本走不了路。
“我……我……”
柳远都快急哭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拖后腿。
“四弟,帮我拿刀,我来帮你扛!”
这时,鲁大壮站了出来,只见他把刀一扔,右边扛了一袋,左手往地上的麻袋一抓,扛在了左肩上,毫不费力的迈开腿往前走。
其他人早见怪不怪了,鲁大壮这个家伙就是个怪胎,长得牛高马大,吃得也多,力气大的可怕。
“谢谢三哥!”
柳远抹了把泪,咬牙扛起鲁大壮那把沉重的大刀,跟着往前走。
云烈年纪小,没什么力气,陈枫让他牵着马,跟在他们后面。
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密林中。
黄家庄。
黄淮仁最近终于开心了一些,因为粮食成熟了,他又可以向那些佃户收租了。
不管佃户的收成好不好,黄老爷的那份租子,那是必须要交的。
现在粮价一天天的上涨,粮食在手,比银子都保值。
有些佃户因为遭了水灾,交不上租子,黄淮仁就让他们拿家里的田契、地契来抵债。
有些人找黄老爷借粮,到期了还不起,黄老爷也让他们拿田契地契抵债。
就这样,黄家庄的田地越来越多,至于那些没了田地的农户是死是活,黄老爷才不在乎。
“你们遭灾,老爷我发财,嘿嘿,舒坦。”
黄淮仁半躺在竹制的摇椅上,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着花生米,还有一个十几岁的丫鬟拿着一把扇子,站在旁边给他扇风,简直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老爷,老爷,出事了,出大事了!”
管家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脸色非常惊慌。
黄淮仁起身,大怒道:“慌慌张张干什么?天塌下来了吗?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黄淮仁越来越讲究家里的规矩了,因为他有一次去城里大户人家做客,人家就特别讲规矩。
黄淮仁觉得黄家庄也算大户人家了,必须得讲规矩,不然让人笑话。
黄淮仁重新躺了下去,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的道:“出什么事了?”
管家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结结巴巴的道:“老爷,粮,粮车被土匪抢了!运粮的奴才也被人杀了。”
“什么?”
黄淮仁像个皮球一样,瞬间弹了起来,再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一把抓住管家的领口处的衣服,怒火中烧的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管家于是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黄淮仁听完,咬牙切齿的道:“反了反了,这些贼骨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的金子还没找回来,现在又来抢我的粮!”
黄淮仁的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考虑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是他想了许久,最后似乎又放弃了,脸色恢复正常。
“去县城,请公子回来,他不是在县衙里当差吗?家里出了这么多事,也不管管,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是,老爷,我这就去请少爷。”
管家也觉得请少爷回来最好,他是官差,肯定能镇压那些宵小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