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邦德。”
“邦指国家,德是德行,王郎君的期望,是让你做一个于国家无亏的人。”
张恪只好为凌灵戚解释了几句,听得他两眼直放光。
瞬间觉得自己跟这两个字简直是绝配。
此刻再看纸上弯弯扭扭的笔迹,每一笔那都是金戈铁马,充斥着侧漏的霸气。
我凌灵戚,字邦德!
事实上,昨天跟王悦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王悦也是一副了然的表情。
长恭,你不必多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心系天下的。
这般脑补,令张恪略微有些无语。
凌灵戚恭恭敬敬地朝张恪行礼,想起张郎君先前跟自己说的时候,自己还觉得他在自夸,没想到人家还请到了王郎君这样的大人物,惭愧惭愧。
“车上的钱,你跟兄弟们分一下,一人拿五千。”
张恪旋即又轻轻抛出一句话,吓得凌灵戚连连摆手。
“张郎君,这如何使得!”
张恪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怕牛累着。”
分钱的时候总是开心而快乐的,几个汉子兴高采烈地拿着钱,浑然不知其中的凶险。
凌灵戚挠了挠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已被金钱冲昏了那本就不大灵光的头脑。
毕竟还是好几个月薪水。
张恪看着六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傻是傻了点,但能打就够了。
人均三五个山贼应该是没问题的。
至于动脑子,自己的脑子是有多不够用,需要他们这点脑子......
~~
水榭之中,王悦重新恢复了从容淡然。
他看着候在下方诚惶诚恐的工匠,淡淡道:“有问题吗?”
所谓汗由心生,工匠即使身处在这他极少感受过的清凉中,也是额头见汗。
“郎君,这个图纸画得明白,不须几日就能做好。”
王悦只说了一声,“明日拿来。”
工匠将头一低,往日里脱口而出“这得加钱”之类的话也死死憋在肚子里,只能点头应下。
转过身,余光中,工匠惶恐离去的身影清晰可见。
王悦深知一个圈子里,大家约定俗成的规矩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我拿他当狗,你把他当兄弟,那咱俩肯定处不了。
各论各的也不行。
所以,纵使他一心想为这些普普通通的百姓谋福祉,却也要在人前,装得如那些人一般,居高临下,冷漠无情。
没有能够制定新规则的力量时,最好不要去打破原有的游戏规则。
长恭此言,甚合我心啊!
可惜......
他忽然转过身,让候在一旁的伴当去将一个心腹幕僚请来。
很快,人匆匆而至。
“你去详细调查一下,会稽上虞张氏的情况,事无巨细。尤其是他们为何不许族人出仕。”
听了王悦的吩咐,幕僚一愣。
厉了个害的,还有这样的士族?
这么有脾气?
他斟酌道:“郎君,只要是士族,在谱牒司都有档案,只需一查即可。”
王悦淡淡瞥了他一眼,心知他所想,“上虞张氏,寒门。”
幕僚如遭雷击,错乱当场。
他觉得这个上虞张氏一定是疯了。
你一个寒门有什么资格立下这样的族规!
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脸呢?!
若是张恪在此,一定会握着幕僚的手,使劲地晃荡几圈,同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