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栾布苛责之语,栾毅顿觉面颊臊红,低声糯糯道:“祖父,孙儿知错了···”
咬咬牙,终是叹了口气:“护卫人选,旦由祖父安排···”
见栾毅这番模样,栾布才觉心中火气稍艾——孙子还是挺不错的,就是年纪尚轻,抵不住诱惑。
长安那地界,可是天下最繁华的昌都繁邑!
各种诱惑,和这荒凉的云中城相比,根本就是瀚海比之于溪流。
若是不找个靠谱的人看着,栾布真的很担心爱孙会被长安城的繁华侵蚀,那栾布就真的后继无人了···
如是想着,栾布清咳两声,爱怜的摸着栾毅的头:“好孩子,祖父何曾害过你?”
栾毅见祖父面色欠佳,羞愧的上前扶住栾布的胳膊:“孙儿知道,祖父最是疼爱我了。”
“祖父伤还未痊愈,还是回房歇息吧···”
栾布点点头,恶狠狠瞪了一眼一旁的儿子,便在孙子的搀扶下朝后院儿去。
在角落偷听的韩睿,此时却是哭丧着脸;“轴承还没做好呢,这可咋整···”
···
翌日,午时。
少将军要出远门的消息,转瞬间传遍栾府。
顿时,府内上下陷入一阵忙碌之中;云中特有的餐食酱料成罐的装上马车;栾老夫人则置办了一大马车的布锦首饰,以备人情往来、送礼之用。
而在后院,却是一副剑拔弩张的局面。
栾毅鼻青脸肿的蹲在一边生闷气,韩睿则怀手于胸,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栾父‘恶龙咆哮’的栾布。
早上,栾布召韩睿前去,将一个沉重的包袱交到韩睿手中,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把包袱里的东西给栾毅。
韩睿自是不无不可,回屋打开一看,顿时被一阵金光闪瞎了眼。
包袱中,码放着足足二十块金饼!
勉强按捺住拿钱跑路的冲动,韩睿回去问栾布什么情况,栾布才告诉他,这是此行用度。
担心栾毅到了长安后挥金如土,栾布才决定把这些金饼交由韩睿保管,只让栾毅在身上备了些铜钱日用。
韩睿闻言,只能失望的回去——他还以为这是任务奖励呢!
嘴上嘀咕着,韩睿却是丝毫没有客气,拿出一块金饼就往阳寿跑去:一金合一万钱,当定金绰绰有余;收到定金的田曾应该能安心,万一韩睿回来晚了,也会把轴承留到他回来。
韩睿出门后,栾父得知爱子只拿到几千铜钱,便将斗鸡摇骰赢来的私房钱拿出来,偷偷塞给了栾毅。
栾毅得了钱,对祖父‘不信任’自己的举动自然是再无意见,安心收拾行囊去了。
栾毅在老夫人膝下养大,栾布对其了若指掌;见其丝毫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意思,怎会猜不出发生了什么?
得知栾毅得到了一笔“意外收入”后,栾布遣管家前去,没收上交。
栾父没了办法,只能跑到韩睿所住的房间,见韩睿不在,便坐在门口等了起来。
交了定金的韩睿快马加鞭的跑回,见栾父坐在自己门口,就要回头离去——这祖孙三人神仙打架,自己这个凡人可承受不住余波。
谁知栾毅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伸手就问自己要那包袱里的二十金。
那韩睿能给?
金饼已经被韩睿‘挪用’了一块,若是交出去,可就穿帮了!
心虚之下,韩睿转身就跑,栾毅本就被此时恼的怒火中烧,见韩睿‘油盐不进’,便招呼家丁向韩睿追去。
饶了好大一圈,最终还是在后院墙角将韩睿堵住。
‘绝境’之下,韩睿只能跟栾毅手下的虾兵蟹将们走过一场。
结局是注定的。
一群闲人懒汉组成的‘流氓突击队’,怎么可能干的过从战场上活着走下来韩睿?
不巧的是,韩睿光顾着打人,没注意看脸,见一人跳的最欢,便揪过来一顿胖揍。
然后···
栾毅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栾布骂完栾父,来到蹲在墙边的栾毅面前,恨其不争道:“昨日才说知道我的苦心,今日就给我闹出这么一出!”
正在一旁幸灾乐祸韩睿,却被栾布下一句话惊得汗毛倒竖。
“打就打了吧,一群人打不过一个不说,自己还弄成这番模样!”
“丢人!”
栾毅置若罔闻,只自顾自蹲在地上,怀疑人生的用手中木枝戳着泥巴。
闻言,韩睿脸上的讥笑也戛然而止,讪笑两声,尴尬的躲到一旁。
栾布又回头对栾父喝骂一番,便拂袖而去。
栾毅突然站起,喊道:“祖父,乌骓马借我做坐骑吧?”
见栾布拿起脚上臭鞋冲自己追来,栾毅一下跑的没影;独留栾布在身后气喘吁吁地喝骂。
“臭小子,还想着去长安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