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区别啊，人有恻隐之心，怨灵又没有恻隐之心，杀归杀，除非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谁会愿意和别人结仇呢？。”听了李巾然的话，乙女一脸认真地反问到：“而且，在这里又不会真的死掉，有什么不好下手的呢？”

“这……”

李巾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按理说，乙女应该先对自己这种大义凛然的想法表示欣赏，然后再劝说自己。

却没想到乙女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说拆台就拆台。

李巾然愣了半天才说道：“虽然死不掉，但是心里总得有负担吧？”

“你这小家伙还真有趣。”乙女付之一笑：“你身上背着的这幅油画是怪异本体吧，在鬼域里也能算是高位怨灵了，死在这油画手里的人可不少。还有你腰间绑着的这根树条，里面也有邪神的残骸，这些都是剥人命的武器，结果你现在跟我说心里有负担？”

“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没杀过人！”

“没杀过人拿着杀人的武器是想干嘛呢？”乙女拍了拍他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你虽然灵能低的离谱，但是身上有这两个超源体在，在我们眼里你可是一大块肥肉，哪怕你自己不出手，总会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的。”

李巾然愁起脸，低头看着莉莉丝的脐带，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想杀人，就算是一场游戏也不愿意去那么做。”

“那你的监管者让你过来是做什么的？过来送人头的吗？”乙女都被他气笑了：“你拿着可以杀人的武器，还是大部分人这辈子都少见的超源体，但又不去杀人。那你到底想干嘛，来参加这个比赛有什么意义呢？”

“起码我一开始不是为了杀人才收下这些东西的。”李巾然抬起头，直视着她：“其实我只是个小废物啦，要知道我本来是要为高考准备的小屁孩。油画对我没有恶意所以我才收下的，莉莉丝的脐带也是一个怪大叔硬塞给我的还有这一箱子的玲珑心也是他给我的。”

“可是我很迷惑啊，为什么大家要强行让我去做一些我完全没接触过的事情？”李巾然朝着乙女，亦或者是陈洛安发出了一直以来都想问的问题：“大家以前是认识我吗，为什么让我产生一种他们对我很熟悉的样子，可我根本没见过他们。”

“看起来就好像急着让我去表演一场话剧一样，如果不按照剧本出演，那一切就完蛋了。”

李巾然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

“虽然没有了恐惧，可是我一点都不开心。”他否认地摇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觉得自己像是个机器，从出生到死亡都活在一种剧本里。”

“小鬼头，你们灵能者的世界可不是说不玩下去就能中场休息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李巾然只是看着他，平静的说道：“不过，不能因为大家都吃屎，所以我也就理所当然地去吃屎吧，是这个道理吧？”

“唉……”乙女点了点他的额头，叹气道：“人生嘛，在哪吃屎不都是吃屎？”

“话是那么说没错。”李巾然沉默了许久，认真地说道：“或许我参加这次比赛就只是为了送个人头罢了，但是那个三无少女让我来这肯定也有她的目的吧？我不喜欢身上背着太多期望，但让别人失望又不是我想要的样子。”

“所以，我很矛盾，可我还是抵触随意将他人生命剥夺这种行为。”

“说的那么绕口，你以为在拍哲学电视剧啊？”

会场外，顾缇言看着这一幕，张口想要说什么，然后又什么人捂住了嘴巴。

“不行哦。”

相貌温煦的男人朝他做出嘘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多嘴。

无声中，乙女看着槐诗，许久许久，像是发现了隐藏在这幅身躯里面的某种存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这样吗，我懂了。”

乙女似笑非笑的望着少年，神情忽地变得轻松了起来：“那么李巾然，你的意思是，哪怕拥有着两种可以让自己翻身的武器，你也不会对他们下手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