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孤生的身体软软地瘫成一堆。
血在囚椅下汇成血泊。
“嘀嗒”
“嘀嗒”
白落寒捂住了卿九的眼睛,不想让她看到眼前这幕。
囚椅前白泽面无表情地擦完手,而别山月从头至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别掌门?”白泽再次开口,幽幽说道,“您可还满意?”
别山月赞许地看着白泽。
这个沽酒小掌门的狠辣,还要过于他的想象。
“白掌门,本座很欣赏你。”
别山月把剑稳稳放在白泽的手中,然后就直接朝戒堂外走去,雨无正替他打开门,目送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走了。”白泽招呼一声白落寒,和雨无正擦肩而过,偏头微微示意。
雨无正没有阻拦,就像目视别山月的背影一样目视着白泽三人。
直到走出很远,白落寒才低声问道。
“师尊……”
“噤声。”白泽摇头,示意她先不要讲话。
白落寒也只得老老实实地拉着卿九,默不作声地走着。
她不是没杀过人,没见过血,在前来朝闻道的路上杀掉那些拦路杀手,她连犹豫都未曾有过半分。
只是这次完全不同。
尽管不是她亲手杀了褚孤生,可白泽那种果决的残忍,还是让她打心底颤抖了一下。
在她眼中的白泽其实一直都不是那种难以接触的人,甚至还可以说是个逗比。
至于白泽斗凶发狠,不曾见过。
但他用天不见怜抹掉褚孤生脖子的时候,眼中没有仁慈,没有怜悯,也没有罪恶。
这还是她认识的白泽吗?
白落寒忽然有些后悔留在白泽的身边。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并没有真正看懂这位来自封云的师尊。
咬咬牙,白落寒把不安重新咽了下去。就算是为了那块封云令牌,她也必须待在沽酒宗。
“害怕了?”白泽似乎是看破了白落寒的心理,轻笑一声。
白落寒咬着嘴唇,不想回答。
“不必害怕。”白泽目视前方,声音传到白落寒的耳中,“无非就是杀掉一个本就该死的人。”
“我替别山月出这个手,他只会感谢我。”
褚孤生是静庭司安置在朝闻道的一颗钉子,相信这一点别山月也早有判断,不然也不会要突然处死褚孤生。
但经过他的试探,褚孤生其实并没有那个胆量完完全全地背叛别山月。
充其量也只是充当一个眼线的角色,像和自己交易的那样,类似于双面间谍。
只不过在别山月跟前,他对静庭司之事绝对是讳莫如深。
这些年朝闻道的消息,静庭司一定通过褚孤生知道了不少。
而白泽和褚孤生的所谓交易,别山月应该也是知晓的。
他似乎是在判断自己和静庭司之间的关系,褚孤生的存在已然是可有可无。
除掉北邙关的叛徒,是别山月计划好了的,顺道还能敲打一下白泽,别山月何乐而不为。
“为什么?”白落寒反问。
白泽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笨啊。”
白落寒“哎呦”一声,不满地看着白泽。
“我杀了褚孤生,就代表我向朝闻道表了忠心,和静庭司划清关系。”
“难道别山月就不会认为你这个人不好控制,反过来对付我们吗?”白落寒有理有据,一副较真的样子。
白泽不禁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