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笑得很不从心。
这个北邙关首座野心不小。
在外暗通铁衣娘娘甚至是静庭司,在内欺上瞒下,对自己看似掏心掏肺,实则包藏祸心。
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肚量,能装得下满腹坏水。
“褚掌座说笑了,小小沽酒,在天宗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故而不敢奢望太多。”白泽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白宗主不要妄自菲薄。”褚孤生笑容灿烂,“据我所知,沽酒藏品甚多,铁衣娘娘带走的不过是表面而已。”
白泽没有接话。
“普天之下谁人不知封云泽乃是阆中道法的根源,沽酒宗距离封云不远,天时地利,是为第一等。”
白泽还是没有接话。
褚孤生轻咳两声,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咙。
“我看白掌门少年英雄,将来必成大器,不会拘于一时的小灾小祸的,好事多磨嘛。”
“和褚掌座比起来还是自愧不如。”
马屁拍的溜。
以前没少练。
“假如……我是说假如哈。”褚孤生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些,“白掌门如果是在我天宗,地位肯定不在我之下。”
“褚掌座的意思是……”
“没什么没什么。”褚孤生却是摆摆手,就此打住,“这些不该我来讲,逾距了,逾距了。”
说完他便拿起茶盏,再不发一词。
试探够了?
白落寒朝白泽暗暗比了一个手势,对着褚孤生努努嘴。
白泽只是微微摇头。
褚孤生作为北邙关首座,本身已经是破镜期的修为,白落寒若是盲目出手,结果可想而知。
她能对付金丹期的杀手,不代表对付得了比她境界高了不知多少的褚孤生。
白泽也没有了“临阵磨枪”。
再说现在本就不是动手的时候。
“白宗主,饮茶。”褚孤生单手虚托,“咱们性情相投,心腹相剖,不论他事。”
举起茶盏,白泽向褚孤生致意,然后将最后一点茶水一饮而尽。
戏演了不少。
也该给你点甜头了。
“其实沽酒走到今天,我也有些颓唐。”白泽忽然叹息一声,不再用“本座”自称,言语之间口风松了些。
“此话怎讲?”
“铁衣娘娘带走了沽酒的未来。”白泽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苦涩,“褚掌座对我诚挚,也不怕你见笑,如今栖云峰上就剩下些不成气候的顽劣弟子。”
卿九顿时不乐意了。
我顽劣吗?
我不成气候吗?
这回总不是我无理取闹吧?
气鼓鼓地剜了白泽一眼,转到白落寒身后,不让褚孤生看到她的表情。
看你搞事情。
暂且放你一马。
“我看白掌门身后这位女弟子修为不俗,天赋尚佳,姿容丽质,小腰……”褚孤生上下打量着白落寒,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
“他们是我的朋友,山中弟子实在是上不了台面,这才出此下策。”白泽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啜饮。
“原来如此……”褚孤生眼中闪过一丝光。
“此次我虽然应天宗之邀来了祭礼,实际上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应付静庭司。”白泽闭上眼,身体竟然有些颤抖,“静庭司的‘照顾’,沽酒宗现在可受不起。”
“由朝闻道替白宗主出头也不是不可。”褚孤生又给白泽续了一杯茶,“小小人宗,我们还不放在眼里。”
“他们对沽酒所做之事早已经是人神共愤。”
……
栖云峰。
不落谷。
大师兄若仁终于是醒了过来。
“师尊呢?”